燕人蔡泽

蔡泽，战国时燕国纲成（今张家口怀安县）人。《史记》有传。蔡泽自小聪颖好学，成年以后一面周游列国，一面从师继续学习，并到处谋求官职，但一直没有得到重用。蔡泽离开燕国首先到了赵国，可很快就被赵国赶了出来。随即又赶往韩国、魏国，路上却被强盗抢走了锅鼎之类的炊具。这样，他只好向西来到秦国。蔡泽在准备拜见秦昭王之前，先派人在秦国宰相范睢面前扬言一番，来激怒同他一样善辩的范睢，说：“燕国来的宾客蔡泽是个见识超群、极富辩才的智谋之士。他只要一见秦王，秦王必定剥夺您的权位。”范睢听了这些话不相信，就派人去召蔡泽来见。范睢问他：“你曾扬言要取代我做秦相，可曾有这种事吗？”蔡泽站在一旁回答说：“正是！”范睢说：“是来对我游说，夺我的爵位？”蔡泽说：“一年四季，运转不息，你应该退下了。”范睢说：“我自己不退，谁能让我退下呢？”蔡泽说：“人在年轻体壮、头脑灵活的时候，努力建功立业，利于天下，成为人人仰慕的英雄豪杰。既然已经得志，年老体衰，就应该安度晚年，让自己的业绩流传后世，这不是很聪明么？可是像秦国的商鞅、越国的文种，他们都立过大功，功成之后身不肯退，以致遭遇悲惨结局。你愿意做这样的人么？”范睢心想：他用利害关系，渐渐进逼，若说不愿意，就落入了他的圈套了。便假心假意回答说：“商鞅为秦孝公制定新法，使秦国民富兵强，扩地千里；文种使越国转弱为强，并吞了强大的吴国，为越王勾践报了深仇。他们虽然都遭杀害，但功在当时，名传后世，为什么不愿做这样的人呢？”范睢这时虽然嘴硬，但已被点中要害，不能安坐了。蔡泽说：“作为一个贤良的臣子，谁不想有个圣明的君主？光有贤臣，没有明君，国家还是灭亡的例子，自古就有。大丈夫处世，身名俱全的是上等；名传下了，而身已死，是次等；名声败坏，身体还在，这是下等。你要做哪种人呢？”这段话说得范睢胸中爽快，不觉走下堂来，连声称赞：“说得好！说得好！”蔡泽又追问范睢：“你说愿意做商鞅、文种，请问：今天的秦王，在信任忠臣、厚待故旧方面，比起秦孝公怎样？”范睢想了一会，不敢直说，只好含糊回答：“不知道！”蔡泽又问：“你想想自己的功绩，比起商鞅、文种如何？”范睢说：“不如他们。”蔡泽说：“秦王在亲信功臣方面不会超过秦孝公；你的功绩也不高于商鞅、文种，而你的俸禄却大大胜过他们。他们尚且不能免祸，何况你呢？你现在的官位已到达顶点，依然贪恋富贵，不肯急流勇退，恐怕商鞅、文种那样的祸事你是难以避免的了！你何不在这时交出相印，推荐有才智的人担任？名义上是让贤，实际是卸去重担。然后欢度晚年，免除后患，有什么不好？”范睢听了十分佩服，说：“先生自称雄辩有智，果然如此。我不敢不从命！”于是请蔡泽上坐，用接待贵客的礼节对他，留他住在宾馆里，设宴款待。几天之后，范睢对秦昭王进言说：“有位客人叫蔡泽，秦国的大政完全可以托付给他。我见过的人很多，还没有谁赶得上他，包括我。”秦昭王便召见了蔡泽，跟他谈话后，很喜欢他，授予他客卿职位。范睢趁机推托有病请求送回相印。昭王还是竭力让他执事，范睢遂称病重，终于辞掉了相国官职。于是蔡泽被任命为相国，在他的部署下，秦国向东灭掉了周朝。蔡泽在秦国做了半年的相国，就有人对他恶语中伤，于是他推托有病送回了相印秦王以蔡泽家乡纲成而赐其封号纲成君。蔡泽在秦国居住了十多年，先后奉事昭王、孝文王、庄襄王。最后奉事秦始皇，曾出使燕国，在他的游说下，三年后燕国太子丹到秦国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