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这副对联说的是苏洵和他的两个儿子:苏轼、苏辙。苏洵是唐宋时期著名的文学家,同时也是一位教子有方的教育家。
苏洵,字明允,四川眉山人,苏洵的文章以“不为空言而期于有用”而闻名于世,其实他的教子之道也是讲究实用的,其子苏轼、苏辙两兄弟从小熟读经史,胸怀大志,嘉祐元年兄弟二人进京应试,同科进士及第,名震京师,并先后成为文学大家,父子三人同占唐宋八大家三席,这与苏洵的教子方式是分不开的。
苏洵一生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27岁以前,是他“少不喜学”的时期;从27岁到48岁,是他发奋读书的时期;从48岁他带领苏轼兄弟进京应试起,到58岁去世,是他以文章名震天下的时期。苏洵鉴于自己少年不学,老大“无成”的教训,对苏轼兄弟俩自小进行了精心培养。
苏轼、苏辙小时候非常顽皮,贪图玩乐。苏洵经常教育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这样和风细雨式的说服教育收效甚微。尽管如此,苏洵并未采用“棍棒”教育的方式,而是从孩子的好奇心和强烈的求知欲入手,积极引导,诱其入门。
每当孩子玩耍打闹时,苏洵就躲在他们能看得见的一个角落里看书,聚精会神,神采飞扬。当孩子们围过来时,他又将所读之书“藏”起来。孩子们发现了父亲的这个“怪现象”以为他瞒着他们看什么好书,便趁父亲不在家时,将书“偷”出来,渐渐地,他们也把读书当成了一种乐趣,从而驶入了成才的正轨。
苏洵亲自指导苏轼、苏辙兄弟作文。在苏轼十来岁时,苏洵曾叫他作《夏侯太初论》。苏轼竟写出了“人能碎千金之璧,不能无失声于破釜;能搏猛虎,不能无变色于蜂虿”这样的警句。“老苏爱此论”,很欣赏这篇习作。苏洵觉得欧阳修的文章写得好,常叫苏轼拟作,看了苏轼拟作的文章很满意,高兴地说:“此子他日当自用之”。
苏洵经常游学四方,回家后常把途中见闻告诉苏轼兄弟,借此增长他们的见识。在苏轼10岁时,苏洵从虔州回来,对苏轼说,在虔州天竺寺有白居易亲笔书写的一首诗,笔势奇异,墨迹如新,诗云:“一山门作两山门,两寺原从一寺分。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前台花发后台见,上界钟声下界闻。遥想吾师行道处,天香桂子落纷纷。”
这首联珠叠璧式的奇诗,给少年苏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47年后,他贬官惠州,途经虔州,特地前往寻访,可惜诗已不在,仅存刻石而已,让苏轼十分懊悔。
苏洵还经常以他游学中的一些感受教育两个儿子。他说,今后的文章技巧将越来越高,而思想内容将越来越差。因为他所接触的一些读书人都“慕远而忽近,贵华而贱实”。
苏洵还经常教育苏轼兄弟不要为文而文,认为文章“非能为之为工,乃不能不为之为工”,强调文贵自然,不要为作文而作文,直至胸中有话,不吐不快,“不能自已”的程度时,才能写出好文章。苏轼后来回忆说:“自少闻先君之论文,以为古之圣人有所不能自已而作者。故轼与弟辙为文至多,而未尝敢有作文之意。”
苏轼、苏洵兄弟的性格大不相同,苏轼热情奔放,苏辙沉静恬淡。“知子莫若父”,苏洵深知两个儿子的脾气性格。他见苏轼性不忍事,无意中得罪不少人,就取名为“轼”,“轼乎,吾惧汝之外饰也,故再取字‘子瞻’”,希望他做事能瞻前顾后,三思而后行。对于内敛的苏辙则取名为“辙”,“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再取字‘子由’”,希望他能适当“动辄由他”,自由洒脱,大可不必担心福祸。
虽然个性文风截然不同,苏轼、苏辙兄弟的感情却丝毫未受影响。相反地,并肩携手、患难与共的手足亲情,几乎贯穿他们的一生。苏辙说哥哥“扶我则兄,诲我则师”,苏轼认为弟弟“岂是吾兄弟,更是贤友生”,还常常说自己实不如子由,“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宋史·苏辙传》说:“辙与兄轼进退出处,无不相同,患难之中,友爱弥笃,无少怨尤,近古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