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代的角度来看,皇帝的职业其实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工作。尽管这个职位对能力要求极高,但很多人却无法有效地执行自己的职责,从而严重偏离了职业的初衷并损害了其形象。因此,对于皇帝这一职业的教育和培训成为了一个重大问题。虽然四书五经等基础课程有着众多学者精通,但实际操作环节则相对棘手,自然不能让现任皇帝放弃职务好几天,让备选皇帝进行实践训练吧?或许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有些皇帝提出了创意:编写当今皇帝职业发展案例,以古代为鉴,学习如何更好地履行自己这一职责。
明朝宗室朱祁钰就是这样做过的一本《历代君鉴》作为教材。这本书实际上是在明宣宗宣德五年(1430年)由探花、修撰官林文等臣僚预修,并在景泰四年(1453年)完成,其署名权最后也归给了朱祁钰。在职的皇帝编写一本关于当今自己这份工作的教材,看起来有些奇怪——虽然按照“活到老,学到老”的俗语来看,即使活到了驾崩,也应该不断学习。不过说起朱祁钰,这位代宗皇帝确实有点特别。
朱祁钰,就是那个参与谦保卫北京、经历夺门之变和英宗复辟的人。他是宣宗第二子,在宣宗去世后,他的大哥被封为郕王,而他则被封为郕王。他生母身份不佳,从小就长于宫外,可以说他从未接受过当今这种职业教育。但土木堡之变中英宗被俘后,为绝瓦剌念想,被奉命监国并接替了他的位置次年改元景泰。
这位景泰皇帝虽然不是原定继承人,却似乎挺想干好这份工作。他恢复用谦政策,并召集忠义之士回朝堂。在第四个月,他下令编制了一本名为《历代君鉴》的速成教材。这本书完成后,朱祁钰感到满意,这可以从他参与编修左春坊左谕德兼修撰林文升官至左庶子兼侍讲的事迹中看出。这时还没有想到再过四年的时间里,他将遭受大哥英宗复辟带来的苦难。而编著《历代君鉴》,以增强职业技能与修养,这位景泰帝国多少体现了一种干一行爱一行良好的职业愿望。
《历代君鉴》分五十卷,每一卷又包含若干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将每个代表性事件详细记录下来。由于篇幅浩大,只能采取捷径迅速编辑而成,比如宋仁宗部分摘自《续资治通鉴长编》:“(宋仁宗天圣)三年五月幸南御庄观刈麦闻民舍机杼声召问之乃一贫妇也因赐以茶帛。”每个历史人物前面还标注“善可为法”,此语出自司马光所著《资治通鉴》:“删削冗长举撮机要专取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以为编年之一书使先后有伦精粗不杂”,意思是提醒未来所有继承人的榜样值得效仿。不论是结束还是附加评论,都会附上史家的评述和分析,《历代君鉴》及其体例,可谓是一部典型针对当前这一职业案例式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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