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的视角来看,皇帝的职业其实是一种极其独特且技术要求极高的工作。很少有人能在这一领域内做得好,而且往往会严重背离职业目标,破坏职业形象。因此,关于如何教育和培养一名合格的皇帝,这一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传统上,我们认为四书五经等文化基础课程是由资深学者教授,但是实际操作部分则存在一些难题,比如无法让现任皇帝暂时退位,让预备役皇帝进行实践学习。这可能是有感于此,有些历史上的皇帝就想出了一个创意:编写当皇帝所需掌握技能的案例,以古代为参考,学习如何更好地行使这个职责。
明代宗朱祁钰就是这么做了,他编写了一本名为《历代君鉴》的教材。这本书实际上是在景泰四年(1453年)由林文等人根据宣德五年的材料预修完成,而代宗自己应该只是作为审阅员和最终批准者的角色。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最终署名权也归到了他身上。在职期间,一位即将退休或去世的皇帝编写教材给自己看,这听起来有些奇怪——虽然按照“活到老、学到老”的俗语来说,即便活到驾崩,也可以说是“学到”了。但话说回来,这位代宗确实有点特殊。
明代宗朱祁钰不仅经历过夺门之变和英宗复辟,还曾担任过谦保卫北京。他是宣宗第二子,被封为郕王,但由于母亲成分不好,从小长于宫外,没有接受当初条件下的政治教育。然而,在土木堡之变中英宗被俘后,为了绝瓦剌念想,他接替监国,并在次年改元景泰。他似乎对自己的职业抱有一定热情,不仅重用忠义之士,还下令编撰《历代君鉴》这本速成教材。
这本教材包含了五十卷,每一卷都以不同朝代不同的皇帝事迹进行展示,如宋仁宗的一段:“天圣三年五月幸南御庄观刈麦闻民舍机杼声召问之乃一贫妇也因赐以茶帛谕辅臣曰其勤如此而贫可无恤哉?”这些内容大多摘自现存史料,如《续资治通鉴长编》。每个优秀行为前还特别标注“善可为法”,提醒未来的人们模仿这种榜样。此类评价出自司马光所著《资治通鉴》,旨在提醒人们好的行为可以效仿,而不良行为则应避免。而结尾通常附有史家的评论,如“史臣赞曰”、“史臣论曰”。
总体而言,《历代君鉴》及其体制,可以算作针对成为一名合格皇帝所需掌握技能的一个典型案例式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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