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自视为勤勉、努力和负责任的君主,他经常向子女和臣下夸耀这一点,非常骄傲。他还自认为是最善于教子治家的严父,对此他非常自豪。在这方面留下的记载比比皆是。
他以儒家思想为教育内容,为诸皇子选师亦慎之又慎。《明史》说:“明初,特重师傅。既命宋濂教太子,而诸王傅亦慎其选。”这些教师笃诚职守,原则性很强,诸皇子若不听教训,不仅会严加责备,甚至敢于体罚。
除了从书本和老师那里接受正统儒家教育之外,朱元璋还通过多种形式培养他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当代人所能想到的似乎也不过如此。他经常命诸皇子出城下乡,以接触农村生活。这就像我这代人小学时光常常搞的“军事拉练”,背上背包,到城外行军一二十里,是为了培养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每次脚板都磨出血泡。最远时,他们要从南京一直行至老家临濠(今安徽凤阳)。
朱元璋对于子女的“反腐防变”不仅抓得紧,也确实有自己的一套,在今天也还不落伍。他曾亲领世子走访农家,看看农民居住饮食条件和日常生活;在大内辟地种菜,让诸皇子的进行现场教育,说告诉他们“此非不可起亭馆台榭为游观之所,但令内使种蔬,这诚是不忍伤民之财劳民之力耳。”
据说,他为了使诸孙习于勤劳,不滋骄惰之性,还命内侍特制草鞋分发给他们,并规定,只要出城走稍微远一点的路,他们只能乘马行其中三分之二路程,其余三分之一必须穿上草鞋步行。
晚年朱元璋,对面对诸孙时,就自己是怎样一个皇帝做了如下自我鉴定:吾持身谨行汝辈所亲见。我平日无优伶瞽近之狎,无酣歌夜饮之娱,无妃嫔宠幸昵,或有浮词妇察其言非即加诘责故各修饬无妒忌。至朝廷政事稽众议参决可否惟善是从若燕闲一人言尤审察故言无偏听政无阿私每旦星存而出日入而休虑患防危如履渊冰苟非疾病不得怠惰以此自持犹恐不足故与尔等言使知持守道。这份自我鉴定中间或有争议,但一头一尾则可说略无夸饰处。在位三十一年,不玩也不溺,从早到晚工作,如感觉有不当者,即便中夜也不寐,要筹虑停当方肯就寝,一天接着一天,一年接着一年。这样的做法固然是为了他的权力欲,但与想做一个好父亲好榜样大约也没有关系。他希望通过亲身垂范来教导儿孙,使帝国永固。但他不知道的是,用道德操守抵抗帝制极权的腐蚀根本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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