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将军德英,小时候家里挺穷。根据清朝的规矩,旗人生下男孩子就是一个丁,长大了就得去当兵。德英十八岁那年就到相帅手下去当兵。因为他立了不少军功,相帅荐举他当了都统,后来又被皇上封为吉林将军。德英做官清正,不询私枉法,老黎民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德青天”。 德英白日处置公事,晚间经常微服私访。哪家穷哪家富,哪家交易哄人啦,哪个当差的舞弊了啦,他都明显。 一天晚上,他又和往常一样,来到吉林大东门外,已是小夜里了。家家户户都吹灯睡觉了,只有路旁一间小房还亮着灯。他觉着很怪,为什么这么晚了,这家的人还不睡呢?便轻轻走了过去。 这家只有老两口子,无儿无女,开了一座豆腐坊,每日夜晚磨豆子,做豆腐,一大早晨挑着出去卖。这时,老头儿正在推磨。他对老伴儿说:“都说吉林将军是德青天’,我看不一准儿,咱老两口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全指卖豆腐活着,还得我老头子推磨,他要真是‘德青天’,就该给咱老两口儿买个小毛驴拉磨,那我才服气呢!”老头儿是对老伴儿说的,可这话叫窗外的德英听去了。 第二天,德英升堂,发了一支签,叫衙役到大东门外把那个卖豆腐的老头儿找来。老两口子不知出了什么事,都吓坏了。老头儿来到大堂前,一见德英坐在上边,急忙跪下叩首。 德英问老头儿:“你昨天晚上为什么骂我呀?”老头儿说:“小人不敢。”德英把惊堂木一拍:“你在将军眼前还敢撒谎!昨晚你一边推着磨一边骂我,骂的什么我都知道,你要不照实招来,我就惩罚你!”老头儿一听出了一身汗,心想,我在家里叨咕他,他在大堂上就听见了,连我推磨他都知道,可真厉害呀!就说:“大人在上,小人不敢撤谎。昨晚上我推磨时,怪你不给我买个毛驴,说了将军的坏话,实不应该,小人领罪。”德英一据说得挺对,就对老头儿说:“你骂大人是有罪的,你是认罚仍是认打?”老头儿问怎么个打法怎么个罚法。德英说:“认罚,四十大板,认罚,罚你吃半斤咸盐。”老头儿一想,我这么大岁数了,要打四十大板,不死也得扒层皮;咸盐虽然难吃,总比挨打好些,就说:“小人愿罚。”德英一听,说:“好吧。你到对面那家杂货铺买半斤咸盐来。” 不一会儿,老头儿把盐买回来了。德英又吩咐衙役借杆秤来一约,不够半斤。德英立即吩咐衙役去把卖盐的掌柜传来。德英早就访听好了,这个杂货铺掌柜的是个奸商,老是少给秤,早就想惩办惩办他。 衙役把掌柜的传来了,德英问:“这是几许盐?”掌柜的一听头上冒汗了,哆嗦着说:“回,回案老爷,是半、半斤。”德英对衙役说:“你称一下,让他看看是几许。”掌柜的一看买盐的老头儿站在身边,不用看秤就哆嗦上了。德英火了,一拍惊堂木说:“买半斤盐你就少给二两,你每日要少给主顾几许个二两?一年要少给几许个二两?来人呀!”下边衙役“傲”地一声,震得大堂山响。这下可把掌柜的吓屁了,跪下一劲儿叩首:“小人有罪,大人饶命!”德英说:“知罪就得改,可这回不能容易饶过,你认罚仍是认打呢?”掌柜的问论打怎么打,论罚怎么罚。德英说:“论打,打你一百大板;论罚,罚你一头毛驴。”掌柜的一想,我这身子骨哪能抗住一百大板呢,就承认罚一头毛驴吧!他说:“小人愿罚。”德英说:“好,你赶快送一头毛驴来赎罪。” 不多一会儿,掌柜的牵来一头小毛驴。德英对卖豆腐的老头儿说,“这盐不够秤,不用你吃了。这个奸商诱骗你,罚他的这头小毛驴就归你吧军”又对掌柜的说:“你今后再诱骗老黎民,叫我知道了,可决不轻饶你。滚吧!”掌柜的爬起来跑了。老头儿一边谢大人,一边牵着小毛驴回家了。从那今后,德青天断案的故事就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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