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孙悟空老师,首先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采访!《西游记》开篇,说您是从仙石中迸裂而生,是真的吗? 悟空:这是一个谎言,是无视最起码的生物学、生理学常识而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您想想看,石头再怎么灵通,怎么可能化为生命……实话告诉您,我是有父亲的。 记者:有父亲? 悟空:是的。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默默地保护我、提拔我。在我还没有任何资历的情况下,让我担任了弼马温;在我偷吃蟠桃、大闹天庭,打碎无数文物、器物的情况下,我没有承担任何民事责任,只是被判了500年有期徒刑,在怡人的风景区服刑,实际上是把我保护起来。对比一下沙和尚,原本是在领导核心身边工作的卷帘大将,仅仅因为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就被玉帝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他胸胁百余下方回……饥寒难忍…… 记者:这简直是惨无人道的蹂躏啊! 悟空:是啊。因为他没背景。 记者:弼马温是个小辟,也是照顾您吗? 悟空:这个我当初也是理解错误。弼马温是个闲差,您知道,天上的神仙都会腾云驾雾,就拿我来说吧,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谁还骑马?因此,这个部门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在天庭属于最无聊、最被边缘化的机构。但是,为什么还成立这样一个机构呢?主要是为了安排各位领导的子女、亲属。一方面让他们受锻炼,一方面互相结交,建立权贵圈。当初我没有理解这种安排的深意,因此才一气之下离开了。 记者:当初玉帝承认您做“齐天大圣”的时候,您是怎么想的? 悟空:我当初以为那是一个很大的官,后来才知道是摆设而已。每逢玉帝发表重要讲话的时候,我就得面带崇拜的笑容,连续不断地拍手,手经常都肿着……那种苦,唉,不说了,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当那个什么破“齐天大圣”呢? 记者:现在的管理学教材,把分配您去看蟠桃园当成一个经典案例,认为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您认为自己应该为蟠桃这一珍品的消失负责吗? 悟空:这是天大的冤案啊!或者说,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他们为什么偏偏在蟠桃快成熟的时候派我去看蟠桃园?为什么要在蟠桃园右首,修一座大圣府?这些时间节点如此巧妙,难道仅仅是巧合? 记者:是啊,这是有点奇怪啊! 悟空:问题也恰恰在这里。有人知道我会偷吃蟠桃,故意把我放在那里,甚至把齐天大圣府也修在那里.而且再三对我强调蟠桃的养生功能。这难道不蹊跷吗?目的很简单,就是诱导我吃蟠桃,然后,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偷盗更多的蟠桃,而把罪责全部推到我身上。真是用心何其毒也!大分子之所以喜欢任用小隘败分子,也都是这个道理啊。都怪我,当初因为太紧张也没有算一下,就慌慌张张地逃了,背下这口大黑锅。 记者:您三打白骨精,您师傅却再不要您做徒弟了,您是否认为师傅对您太过分了? 悟空:我当初也是那样想的。但现在想通了,他有难处啊!白骨精是一个草根妖精,没有后台,而后面的妖精基本都有强大的后台,一旦这样打下去,万一打错了,得罪了后台老板,我师傅也是吃不了兜着走。难啊!他通过那种绝情的方式告诉我:凡是胡作非为、恶贯满盈、嚣张跋扈的妖,都有很深的背景,得学会妥协啊。每当我的金箍棒举起,准备行刑时,总会有各种不同的跳出来,高呼:“大圣留情,那是俺的人!”甚至连作案证据都要拿走——“大圣,那宝贝也是俺家的!” 记者:你是不是很生气? 悟空:过去是这样的,现在我不了。我曾自以为本事很大,可我连如来的手掌心都跳不出去,你说我还折腾个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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