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头转啊转

楔子测验的时候你会发现，好多人都低着头盯着眼前的试卷，一动也不动，皱着眉头，将手中的笔一圈一圈地转动着。他们都是在专心思考问题吗？不！假如你要问那他们在搞什么？屏住呼吸，听我把他们那不可告人的机密讲给你听！我是坏学生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老板。程小雨和鲁琳进去买口香糖的时候，坐在门口收钱的老奶奶笑呵呵地将柜台上那支中性笔送到鲁琳手中： “没零钱了，一块五的笔，算一块钱找给你了。小泵娘啊，你们用我送的笔答试卷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 “呵呵……感谢奶奶。”鲁琳和程小雨两人面面相觑，又默契地笑了。她们心里明白，像她们这样的成绩，是考不上什么好大学的。 “你看——”鲁琳将那支笔放到程小雨面前，“这笔好希奇，笔芯是血赤色的，但写出来却是蓝黑色的。”说着，鲁琳又在口香糖纸上一划，果真是蓝黑色的。 “管这么多干吗，横竖是送的，又没什么用处。” “……” 两人挽着手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苏胜恰好骑着车过来： “喂，你们俩今天怎么没等我啊？” 程小雨一把抢过鲁琳手中的那支笔：“健忘了，给你支笔，算是赔偿了。”说着，她将笔朝自行车上的苏胜抛了过去。就在苏胜要接到的刹时，中性笔忽然加快，像利剑一般飞向苏胜的脑壳，“哧”的一声，刺过了苏胜的脑壳。程小雨还未叫出声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这是测验，成绩再不好也仍是做一下吧。” 看着监考老师一边走远一边无奈地摇着头，睡眼惺忪的程小雨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这个梦，她每次在课堂睡觉都要做一次。深吸了两口吻后，程小雨整理好情绪，看了看桌上缭乱的试卷。 “烦死了，又是这活该的物理题，怎么解吗？”十分钟之内，她已经这么骂了不下三次，就差没把头皮抓破了，但试卷上几处大大的空白，依旧还空白着。她无力地将笔往桌上一甩，回头便看到旁边的鲁琳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试卷，一动不动地当真思考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要不是她右手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笔在一圈一圈不断地机器转着，程小雨指不定会觉得她元神出壳了。 “哎哟，我的状元美人，快给我抄两道，顿时收卷子了。”实在没辙的程小雨终于坐不住了，一把拖过鲁琳的试卷。一看，立马傻眼了——鲁琳的试卷上出乎料想地没写任何谜底，只有画了一个希奇的图案：一个雷同漩涡的圈，里面伸出了一双勉力挣扎的手，而在漩涡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清是一个男孩绝望的脸。程小雨的脑壳“嗡”的一声闷晌。虽然这图案画得很含糊，线条很单调，但她仍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张脸是一个月前失踪了的苏胜。而这个画面，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苏胜消失时的情形！王婷婷关于苏胜的失踪，程小雨觉得没有人会知道。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高三的学习是繁忙的，鲁琳和程小雨虽然和苏胜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因为家住得很近，每晚自习后三人都会结伴一起回去。那是一个平凡的夜晚，程小雨照例和鲁琳在楼道口等苏胜。可等走读的同学都了，她们仍是没见着苏胜出来。程小雨折回课堂，看到苏胜背着书包，站在一个女孩身边，正耐心给时方讲着题。两个班的人根本都彼此熟悉，但那个女孩程小雨并不认识，仿佛没怎么见过。她的头低着，头发很长很直，垂下来恰好将整个面部盖住。面临苏胜细致地解说，女孩也只是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她能理解。看得出，苏胜很乐意，他一脸笑容，手中拿着对方的中性笔习惯性地不断转着。程小雨一下来了气，自己在楼下凉风里等了这么久，苏胜却在这儿和别人卿卿我我！ “喂，走了！”她没好气地在门口叫了一声。苏胜抬头看到程小雨才反映过来，看了下时间，一脸歉意地对女孩说着什么，恋恋不舍地将她的笔放在桌上，跑了出来：“走吧，帮她讲道题目，一下忘了时间！”苏胜帅气的脸，致歉的时候显得异常可爱。 “哟，谁啊？”程小雨坏坏地问道，“让咱们苏状元花这么名贵的温习时间去讲题。” “王婷婷！” “王婷婷？”程小雨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你之前有据说吧，就我们班上以前成绩一般，后来忽然就蹿上了年级前三的那个女孩。但是，上学期期末她出了一次车祸，就在学校门口，我们三个都看到的那次。劫后余生后她就持久旷课了，每次都只有测验的时候才会来，但每次都考年级前几名，老师也没要求她必需定时到校。” 她就是王婷婷？不大概！ “你干吗啊？”随着苏胜的问话，已经下楼梯的程小雨已经折回了课堂，她想看看这神人到底是什么容貌。诡异现象可这不看倒好，一看，程小雨汗毛都竖了起来——王婷婷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背着书包的苏胜，转着中性笔，讲着测验试题！程小雨揉了揉眼睛，没错，是苏胜！敏感的她想也没想，两步跑回楼道口，脚一下就软了，方才和她一起出来的苏胜依然在楼道口等着她。两个苏胜？！程小雨脑壳“嗡”的一声响，立马又返回了课堂！罢冲到课堂门口，她一下就定了下来，课堂里的苏胜和王婷婷，忽然一起抬起了头，死死地看着她。三个人，六只眼睛，对视时间不到一秒，但却足以让程小雨心脏发出“咯吱”声，那是因为惧怕而发出的一声怪响。因为她看到王婷婷正对她的脸，在逐渐由完好变得千疮百孔，透过干结的血块，能直接看到她的脸由于车祸造成的惨状。而站在王婷婷旁边的苏胜满脸是血，像个木偶一般站着，一动不动，脸色木讷，嘴角却还勉力地抽动着，用唇语告诉了程小雨三个字：救救我！就在这时候，“噌”的一声，程小雨的视线里一片漆黑，接着讲授楼即是一阵骚动——停电了！但程小雨还清楚记得，王婷婷那破裂的眼睛看自己的眼神，另有苏胜求救的眼神，站在漆黑中的她看得心惊胆战。没错，你可以容易健忘一个人的容貌，一个人的动作，一个人做的事情，但你却无法健忘他留给你的某个刻骨铭心的眼神。周围一片喧闹，课堂门口的程小雨却像站在另一个世界里，无法动弹。不知过了多久，苏胜的声音响起来： “起了啊！你站这里干吗？” 程小雨一个机敏回过神儿来，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苏胜背着书包希奇地看着她。她下意识地往课堂里一看，王婷婷方才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另一个苏胜和王婷婷也不见了。他在求救下楼的时候程小雨跟在苏胜背面，刻意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时候已经上课了，楼梯上没有其他人，路灯有些暗淡，程小雨的心里一直毛毛的。因为她见鬼了，也只有她知道，其实王婷婷已经死了。车祸发生后，王婷婷是被送到程小雨妈妈工作的医院诊治的。那个周末，她去给妈妈送饭，亲自看到王婷婷被推进太平间。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怎么回来的？她回来又是要做什么呢？这么想着，程小雨一下停了下来，她总以为走在自己眼前的苏胜是假的，方才木偶一般站在王婷婷身边向自己求救的才是真的。早春的夜晚，无人的楼道显得异常的冰凉，冷得诡异。前面的苏胜忽然转过头： “你倒是走啊，鲁琳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呢。你今夜到底怎么了？这么希奇。”他边走边对程小雨说道，但因为灯光的原由，程小雨始终看不明显他的脸。但这是苏胜的声音没错的！程小雨责怪自己过于敏感，疑神疑鬼了： “没事儿，月考成绩太差，心里有点儿——”她快步追了下去，在她“郁闷”二字还未出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现在的楼道很静，而程小雨却只听到自己下楼的脚步声，可走着的明明是两个入…… “你……”她眼光牢牢地锁住苏胜，话都没说完，就被打住。 “我去趟茅厕！”苏胜忽然这么冒了一句，然后朝楼梯一边的茅厕跑了进去。程小雨不敢多待，现在凉风冲楼道上吹过来，让她以为无比的冷，今夜的讲授楼平静得太异常了，程小雨以为仿佛只有自己是活的。她此刻只有一个动机——下去和鲁琳会合。可她才跑下一层楼，一个锋利的声音突兀地刺破楼道的死寂——杯弓蛇影的程小雨惊得跳了起来，才发现本来是她的。鲁琳打来的。 “喂，你到底来了没有？让你去叫人，把自己叫没了。我和苏胜等了这么久，你不会先回去了吧？” “你说什么？”程小雨差点儿摔倒，“苏胜和你在等我？” “对啊，你刚上去，苏胜就下来了。我们都在等你……”鲁琳还说了什么，程小雨已经不想听了。假如苏胜一直在和鲁琳一起等她，那方才那两个苏胜都是假的？她拿着手机没命地冲了下去。见到鲁琳后，她才停下来长长地喘了几口吻。 “你怎么啦？”鲁琳的语气有些不满，“被鬼追了？” 鬼？！程小雨没答复鲁琳，敏感地看向旁边的苏胜——有影子；脚踩在地上，不是飘浮着的。苏胜也用同样的眼神希奇地端详着程小雨。 “走吧？”她松了口吻。鲁琳走在中间： “你们俩今夜怎么都怪怪的？” “没……”她的话，依旧没说完就打住了。她听到了别的声音：别跟他走，回来救救我！小雨救救我！是苏胜的声音，苏胜求救的声音！程小雨循着声音，猛然一转头，讲授楼的人早已经，上自习的也都在课堂里，苏胜在哪里说的话？那么真实，仿佛没有传人耳朵，直接响在她心里面。茅厕？！方才苏胜说他去一下茅厕！他消失了程小雨想也没想，朝方才苏胜进入的三楼茅厕跑了上去，并义无反顾地一头冲了进去。除了一个见到她匆忙拉拉链的男生，茅厕里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打开了每一个格子，依旧不见苏胜半点儿陈迹。茅厕里静偷偷的，只有风吹动窗台上的转轮转动的“吱吱”声和程小雨“嘭嘭”的心跳声。过失！她环视四周，总以为茅厕里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就像方才课堂里的王婷婷那般，可怕之中夹杂着不怀美意！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听得程小雨一惊！ “小雨，你在里面吗？”门外忽然响起了苏胜的声音。苏胜在门外？她往门口跑去，却没在意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整个人后脑勺触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就是这么一摔，让她看到了那最惊悚的一幕：在茅厕的天花板上，悬掉着一个人。是苏胜，现在的他像个人偶，因为角度的关系程小雨只看获得对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苏胜整个身体不知道受到什么气力的差遣，在不断地旋转。老式水箱中流淌的水，随着旋转朝苏胜的位置汇聚而去，将苏胜整个人都包裹住。就在程小雨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天花板上的苏胜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消失在程小雨面前。躺在地上的她连眼睛都忘了眨，在苏胜消失的刹那，她看到对方在水中绝望地朝她说道： “不要转动它！” 吓蒙了的程小雨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恢复意识的，她只知道是冲进来的鲁琳扶着她走出茅厕的。苏胜不见了！课堂里，和王婷婷站一起的苏胜也一起消失了；茅厕里，吊在天花板上的苏胜被那层水流汇成的漩涡吞噬了。楼下，据鲁琳说，那时和她站一起的苏胜追着程小雨冲上了楼，她上来后在茅厕里只看到程小雨…… 第二天，大家找遍了每一个地方，连苏胜的半个影子都没能找到。于是，苏胜就这么消失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时间已路过去了一个月，在大家的生活都已经习惯没有苏胜的时候，为何鲁琳要画出这样一个图案呢？更让程小雨以为迷惑的是，苏胜消失的时候，鲁琳并没有在场，她又怎么会用简单的线条画出苏胜消失时如此传神的一幕？这么多天过去了，王婷婷也没再呈现过。期间，程小雨曾小声问过苏胜班上的同学，答复的内容根本都是：开什么玩笑，王婷婷车祸今后就没来过学校，死没死都不知道昵！还次次测验都前三，你听谁说的？莫非之前苏胜对她说的都是谎话？这一整日，程小雨都无心上课。终于熬到了晚自习下课，走在前面的鲁琳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脸色，叹了口吻：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是怎么画出那张画的？” 程小雨抬头，路灯下的鲁琳面貌含糊，看不到她是什么脸色。 “我梦到的！”鲁琳将眼光从程小雨的身上移开， “我在梦里看到了王婷婷，她告诉我，我也会像苏胜这样死掉！” “你梦见了……” “不说这个了，大概是最近测验太频繁，苏胜的失踪又给我们的打击太大，才会这样的。”鲁琳提了提书包， “两个月今后的高考决定的但是我们的运气，我们仍是把精力用在测验上吧。”说完，她大步大步朝前走去，将程小雨一个人丢在了路灯下。程小雨脑海里还回荡着她的话，没错，另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好像大家都在尽力。之前苏胜、鲁琳和程小雨的成绩都平分秋色，是火箭班里最差的。却不想，苏胜在失踪前成绩忽然挤进了年级前列，所以班上学生给了他“苏状元”的称号；苏胜失踪后，鲁琳居然也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一呜惊人，班上几个男生都叫她“美人状元”。程小雨有时也以为是不是自己太堕落了，她也想有个好成绩，可是她就是没有念书的天赋，不管怎样尽力换来的都是不合格。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阵阵凉意袭来，程小雨快跑着：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朝前面的鲁琳追了上去。鲁琳没有理会程小雨，依旧自顾自地朝前跑着，就在她将要追到的时候，突然车灯朝她的方向照了过来，令程小雨忽然以为前面的鲁琳有些怪怪的，很生疏的感受。当敏感的程小雨视线扫到鲁琳脚下时，她如梦初醒地停了下来——齐腰长发的鲁琳投在地上的影子却是秃头的。那不是王婷婷车祸后诊治时的影子吗？汽车在行驶，变换的车灯将鲁琳的影子拉得异常诡异。就在程小雨还未缓过神儿来时候，一声锋利的刹车声传了出来，鲁琳的身体被抛到了深深的夜色里，摔倒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现场马上一片混乱。程小雨惊呆了，站在原地完全不能动弹，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来时，她才回过神儿，发现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居然是鲁琳的电话： “对不起，我先回家了，今天确实心情不好……” 程小雨手一软，扔下了手机：方才被撞的，不是鲁琳？她匆忙转头，刚好看到一群人正抬着担架，将浑身是血的长发女孩抬上救护车。在程小雨眼光迎上去的刹时，风将担架上的白布吹了起来，她看清了女孩的容貌，居然是王婷婷。王婷婷满是鲜血的嘴抽动了一下，同时，一个声音在程小雨脑壳里晌了起来：你想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吗？你获救救她这晚的事情，程小雨装作没发生，和谁都没说。但自此今后，她单独和鲁琳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老是毛毛的，就像上回苏胜一样，她以为死掉的人其实是鲁琳。又是一堂毫无质量的课，无心学习的程小雨在同桌那边找了本可怕杂志，里面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主角身边的人被木偶替代了，木偶人四肢极其不灵活，走路如同僵尸。看到这里，那晚苏胜张着机器的嘴唇，朝自己求救的画面忽然呈现在她的面前。程小雨扔下杂志，茅塞顿开——莫非苏胜是被人……方才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猛然将眼光扫向身边的鲁琳。鲁琳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关注着眼前的试卷，手中的中性笔仍是在一圈一圈机器地转动着。讲台上的老师正在分发月考的试卷，“第一名，鲁琳……”刚念到这里，课堂里响起一阵惊奇声。 “鲁琳同学的尽力和进步大家都是看获得的，希望大家在最后的时间里抓紧时间。”老师笑着，一脸欣喜，“鲁琳上来拿试卷，鲁琳，鲁琳……”老师一连叫了三声，鲁琳好像没有听到，仍是那个低着头，聚精会神做试题，手里转动着中性笔的姿势。程小雨伸出手，只轻轻一推，鲁琳整个人就“嘭”的一声到了地上。一秒钟后，鲁琳从桌下面爬了起来：“不美意思，方才不小心睡着了。”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已经吓呆了的程小雨笑了笑，跑上了讲台。程小雨托故上茅厕，逃命一般地跑出了课堂，她和鲁琳坐在课堂的角落里，方才鲁琳摔倒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桌下的鲁琳头和身体都是分散的，她那长长的头发和厚实的围巾为此做了完美的粉饰，她的脸和那晚看到的王婷婷的脸一样的不堪。她走进茅厕，想洗把脸清醒清醒。“哗哗哗”，一打沸水龙头，里面流出的水居然是蓝黑色的。就在程小雨还未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水像有生命一般，朝屋顶汇聚而去，形成一个希奇的漩涡。这个时候是白日，射进来的阳光让她把这一幕看得明显楚，四周忽然平静了，只有“哗哗”的流水声。就在程小雨回身想跑出茅厕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小雨，你获救救鲁琳。” 她惊奇地闻声看去，水龙头里流出的蓝黑色液体汇聚在天花板上的漩涡里，然后居然有什么东西慢慢伸了出来，先是一只手，接着是另一只，接着即是头——竟然是苏胜！ “苏……”还未等程小雨叫出声来，仓促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接着即是喧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茅厕里走来——下课了。 “苏胜，你，你真的是苏胜吗？”程小雨嘴巴打着结。 “小雨，你获救救鲁琳，否则她也得会变得和我一样。” “救她？怎么……”程小雨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忽然冲进了茅厕。程小雨匆忙一转头，一个同学已经穿过了她的身体，跑到了里面的水龙头的位置，“这……”程小雨满身汗毛在刹时都竖了起来。 “别担忧，我只是把你拉进了另一个空间。”刚说到这里，苏胜那由水汇成的脸忽然散开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记着，万万不要让鲁琳手中的中性笔转动起来，一定要阻止她转动手里的中性笔！” “但是……”话音刚落，程小雨感受身体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晃，整个人摔了下去。 “你好好的怎么站在路中间发呆啊？”撞到她的同学将程小雨扶起来，关怀地问道。程小雨没有答复，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天花板，以为再也见不到苏胜了。她动了动嘴唇： “但是鲁琳仿佛已经死了啊。”这是她适才将来得及告诉苏胜的话。不要转动它鲁琳的确已经死了。那天茅厕出来后，程小雨没敢再回课堂，她趁下课的时候，让同学拿她的包装了些课本就告假奔回了家。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就此今后，她再也见不到活着的鲁琳了。就像苏胜一样，那天放学今后，谁都不知道独自一人回家的鲁琳到底蒙受了什么。一下子失去两个挚友的程小雨找了借口，请了长长的假待在家里。她开始拼死地学习，希望把自己的精力用在讲义上，这样就不会再去多想那些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可怕事件。但这依旧无法让她摆脱王婷婷的恶梦。她被缠上了。每日晚上，王婷婷都会在梦里告诉程小雨，苏胜和鲁琳都是为她而死的。无论程小雨怎么做，都于事无补了，她会像苏胜和鲁琳一样，被拖到另一个空间，消失在现实的世界里。程小雨再去学校是两周后，应付一个测验。事实证明，她半个月来的“闭关抱佛脚”是有效果的，好多题目都能写出一两个处理步骤，好多生疏的题目静静思考一下，也能找到些眉目。但就在她正专心答题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小雨，你能来茅厕吗？” 程小雨一惊，放下了笔，她昕到的是鲁琳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畔发出似的。 “没错，我是鲁琳。小雨，我的时间不多的，你快来三楼的茅厕，我告诉你要怎么能力挣脱王婷婷。” 程小雨心脏“怦怦”跳着给监考老师打了个汇报，一口吻冲进了那个茅厕。 “打沸水龙头，到最里面的格子里。”鲁琳又发来指令。程小雨打开了水龙头，梳理了一下情绪，走到最里面的格子前。虽然是白日，但这茅厕显得异常的阴暗潮湿。依旧是空无一人，依旧静得恐怖，程小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她不知道打开格子后会看到什么东西。鲁琳真的在里面吗？她是什么容貌？半透明着飘在空中？仍是那晚她看到的车祸里那样，和王婷婷那血肉含糊的脸一模一样？抑或…… 就在她乱想的时候， “嘭”的一声，格子忽然自己打开了。同时，一股庞大的气力一下将她吸了进去，然后又是一声“嘭”，格子的门又自己关上了。被吓得丢魂失魄的程小雨在隔板上看到了一张由水龙头里的水构成的鲁琳的脸。 “鲁琳，你——”她惊奇地叫了出来。 “我……”鲁琳的脸抽搐了一下，“我能量不够了——”说完，构成鲁琳面貌的水忽然间散开，开始顺着隔板往下流。 “我该怎么办？鲁琳，苏胜，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看到这一幕，程小雨一下哭了出来。水刚流到隔板下面，好像又受到了什么气力的差遣，一下倒流了回去，迅疾在程小雨眼前形成一行字：弃掉那支笔。 “笔？什么笔？”程小雨声音沙哑地问道。就在这时候，格子的门“嘭”的一声又被打开了，程小雨一转头，看到来人的那一眼，她的双腿忽然间就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她看到的居然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面貌，独一区别的是，格子里面的程小雨是被吓得丢魂失魄的脸色，而外面的那个“她”则是一副自得的容貌。 “你会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忽然，格子外的“程小雨”开了口，“就像这样——”说着，她抓着头发，用力一拉，活生生将整个面部撕扯开，但里面没有露出猩红的肉和飞溅的血，而是一张新的脸——王婷婷的脸。看到这里，程小雨终于尖叫了出来，不知从哪儿来的气力，她跌撞着冲出了茅厕。是笔的问题那天程小雨从茅厕跑出来的时候测验已经结束了，高考就要到了，大家都在准备测验，没有人关心她在茅厕里碰到了什么。接下来的几堂测验，程小雨都将自己能做的写完后，趴在教室上睡到测验完毕，她不敢提前交卷一个人走，她怕自己一个人走出科场后会遭到王婷婷的报复。两天后，班主任打来电话，让她务必去一趟学校。她走进课堂的时候，班主任正在做这次测验的本领剖析，见她到了，话锋一转：“大家都要向程小雨同学请讲授习方法，学习一下她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下子将成绩突击上去的。”说着，将成绩单拿到程小雨眼前， “你这次测验得了年级第三，你就给我们大家讲讲你的方法吧。” 程小雨看到自己成绩栏上的数字，一下明白了什么，她匆忙上讲台，将自己的所有试卷都拿了下来，上面险些每道题都写上了完整的解题步骤。她明明记得自己留了好多空白的。是谁帮自己做的？ “小雨同学怎么了？是不是也被自己近来拼死尽力带来的好结果吓倒了？”班主任的话又将程小雨拉了回来，大家都在等待地看着她。 “我，我只是这几个礼拜告假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看课本，做操练……没想到真的有效果……”程小雨吞吞吐吐，干脆一把抓起试卷，逃命般地奔出了课堂。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鲁琳和苏胜之前的试卷借来，和自己的试卷一起铺开。一对比，程小雨瞪大了眼睛，苏胜，鲁琳，另有她自己的高分试卷上答题的字迹居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心惊肉跳地瘫坐在座位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鲁琳和苏胜会在短期内测验一鸣惊人了，因为他们和她一样，有人帮他们答了题。而那个人，极有大概就是王婷婷。她想到苏胜消失前告诉她的话：“万万不要让鲁琳手中的中性笔转动起来，一定要阻止她！” 她想到鲁琳在茅厕里花费她最后的能量用水构成的字：弃掉那支笔。她猛然拉开抽屉，那支答题时用的中性笔赫然躺在里面，没有人给它任何气力，现在它却在抽屉里挑衅般地冲程小雨转个不断。程小雨面前一黑，无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苏胜给人解说题目时，鲁琳专心思考题目时，自己做试卷时，甚至每个学生在一动不动专心听课的时候，都没有在意手中的笔，都会机器地把笔一圈一圈转动起来。不！程小雨又当即否认了。不是我们将笔转动起来的，而是笔自己转动起来，进而动员我们的手，让我们觉得转笔是我们习惯性的动作。这么一想，她反而不那么怕了，一把抓起抽屉里的中性笔——笔芯是血赤色的！她立马在桌上的纸面上一划，写出来的字却是蓝黑色的。无数的画面猛然充斥着程小雨的脑壳：鲁琳给周围的同学推介：这种妞色笔芯的笔真的很好用，里面的墨汁很足，怎么写都不会见少；苏胜考上年级前列后，每次在答复男生们“怎么变成状元”之类的问题时，都会扬着手中的这支笔：这就是法宝；测验的时候邻座的女孩抓启程小雨的笔：这种赤色笔芯的笔你从哪儿买的？仿佛成绩好的人都用这种笔呢。忽然，程小雨茅塞顿开般地睁大了眼睛，她想到了开学的第一天的事情和她梦里的那一幕是那么神似：她一把抢过鲁琳手中刚送的那支笔：“健忘了，给你支笔，算是赔偿了。”说着，她将笔朝自行车上的苏胜抛了过去。就在苏胜要接到的刹时，中性笔忽然加快，就像是被人用力狠狠地像利剑一般射向苏胜的脑壳， “哧”的一声，刺穿了苏胜的脑壳…… “你看——”鲁琳将那支笔放到程小雨面前，“这笔好希奇，笔芯是血赤色的，但写出来却是蓝黑色的……” 她和鲁琳进去买口香糖的时候，坐在门口收钱的老奶奶笑呵呵地将柜台上那支中性笔送到鲁琳手中。 “没零钱了，一块五的笔，算一块钱找给你了。小泵娘们啊，你们用我送的笔定会考上好大学的……” 她是这么死的程小雨一刻也不能等候了，虽然现在的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她仍是打开门，义无反顾地奔了出去。已经是夏季了，雷阵雨说来就来。她没命地奔驰着，哗啦啦的雨水打在她身上，她以为冷，亘古未有的冷！到学校校门口那家文具店的时候，程小雨的满身都已经湿透了。老人坐在上回收钱的位置，笑吟吟地看着程小雨的容貌，好像一直在等她。“你……”程小雨抹把脸上的水，将那支中性笔“嘭”地砸在对方眼前，眼光灼灼地看着老人： “说！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你要想想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老人将柜台上的照片翻了过来——王婷婷像睡佳丽一样躺在皎洁的床上。 “王婷婷不是死了吗？”程小雨了两步， “你是王婷婷的奶奶……” “婷婷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老人打断了她的话， “都是你们害的！苏胜追求她，令鲁琳嫉妒，鲁琳就说要捉再人，带着你将婷婷的自行车胎戳爆，气全放光。她推着车出门后出了车祸，又是你们，团团围观没有报警！是你们害得她此刻只能像植物一般躺在病床上，你们要赔偿。” “我……”程小雨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王婷婷的死居然和自己有这么大的联络， “我不是有意的。”上学期她是典型的坏学生，作弄人是常干的事情，但她千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害死了人。“婷婷一定另有救的……” “我这不正在救她吗？”老人将那支中性笔拿了起来， “你不知道吧，那时车祸里，就是因为这支笔刺进了婷婷的脑壳才令她神志不清，变成这样的。”老人将笔中赤色的笔芯抽了出来， “这里面是婷婷的血，带着她的魂灵。每个想要好成绩的人用这样的笔书写，婷婷都能帮他们获得想要的分数，只要让三个学生使用，然后再让三个魂灵酣睡下去，婷婷就能醒过来。”老人将笔拿在手中，轻轻地转动了起来， “你们学生不是最喜欢转笔吗？你们转动它，就能获得好成绩，婷婷也会回到我身边。” “你……”还未等程小雨叫出来，她就以为满身忽然一麻，有什么气力令她动弹不得。她低头一看，从她身上流下去的雨水居然在她的脚下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希奇的水洼。随着老人手中中性笔的转动，水面上呈现了一个漩涡，不大不小，刚巧将程小雨的身体慢慢吞噬掉。 “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机密的人，你也是第三个消失在这里的人。”老人站了起来， “但我只想救婷婷，没想害你们。你们若想活过来，也去找三个人转动注满你们血液的笔吧。” 四天后，本市高中又流出了爆炸消息：高三四班的程小雨因为过分尽力，压力过大，在四天前的雨夜出走，至今未归。【文章小贴士】转笔，是一项以手指来转动笔的休闲活动，可由多个区别的招式组合而成。转得好，相当拉风，此乃把妹之绝学，泡仔之必杀。科学剖析指出：人的小脑负责身体均衡及感官协调，常常玩转笔可练习手、眼及小脑，小脑活动同时也会刺激大脑的神经细胞。持久练习有助晋升专注力、记忆力及学习才能，预防暮年痴呆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