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765年-839年4月21日 ),字中立,汉族,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东北)人。唐代中期杰出的家、文学家。 裴度出身河东裴氏东眷房 ,为唐德宗贞元五年(789年)进士。唐宪宗时累迁御史中丞。他支持宪宗削藩,因而与宰相武元衡均遇刺,武元衡遇害,裴度亦伤首。旋即代武元衡为相。后亲自出镇,督统诸将平定淮西之乱,以功封晋国公,世称“裴晋公”。此后历仕穆宗、敬宗、文宗三朝,数度出镇拜相。晚年随世俗沉浮,以求避祸,官终中书令。开成四年(839年)去世,年七十五。获赠太傅,谥号“文忠”。会昌元年(846年)加赠太师,后配享宪宗庙廷。 裴度坚持正道,辅佐宪宗实现“元和中兴”。为将相二十余年,荐引李德裕、李宗闵、韩愈等名士,重用李光颜、李愬等名将,还保护刘禹锡等人。史称其“出入中外,以身系国之安危、时之轻重者二十年”,被时人比作郭子仪。 在文学上,裴度主张“不诡其词而词自丽,不异其理而理自新”,反对在古文写作上追求奇诡。他对文士多所提掖,颇受时人敬重。晚年留守东都时,与白居易、刘禹锡等唱酬甚密,为洛阳文事活动的中心人物。有文集二卷,《全唐文》及《全唐诗》等录其诗文。 概述内图片来源:南熏殿旧藏《唐代名臣像册》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裴度出身世宦名族“河东裴氏”中的东眷裴氏,祖父裴有邻,曾任濮州濮阳县令。父亲裴溆,曾任河南府渑池县丞。 贞元五年(789年),裴度中进士科,又于贞元八年(792年),登博学宏辞科, 参与唐德宗李适在殿廷亲自诏试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考试,因应对策问的成绩优等,被委任为河阴县尉。后晋升为监察御史,密章奏论德宗宠臣时措语直切,德宗不喜,裴度遂被调出朝廷任河南府功曹。后提升为起居舍人。 元和六年(811年),以司封员外郎职务掌管拟制诏令,不久转任本司郎中。 出使魏博 元和七年(812年),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去世,其子田怀谏年幼不能管理军政,府营军官拥立魏博军衙内兵马使田兴(后改名田弘正)担任留后。田兴安排心腹前往朝廷,奏请魏博遵守朝廷法令,由朝廷委任魏博的官吏,向朝廷缴纳法定赋税。唐宪宗派裴度出使魏州宣布解说朝廷旨意。田兴任留后时,拒绝享用逾越规制的车辆、服饰、住房,仍居住在原采访使的官厅。他请裴度在其居所的墙壁上写下题文,以记述自己的谦卑奉法,魏博人十分感激裴度。田兴又请裴度遍行魏博所属的各郡,传达宪宗的诏书旨意,魏博人到郊外迎接,倍感欣悦。裴度出使魏博回朝后,被任命为中书舍人。 元和九年(814年)十月,裴度改任御史中丞。 平定淮西 元和十年(815年)五月,因讨吴元济诸军久未有功,裴度又兼任刑部侍郎,受命赴蔡州行营宣慰,了解军情,向诸将传达朝廷旨意。回朝后,他向宪宗分析形势,并深为看好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不久后,李光颜大破淮西军于陈州溵水县西南的时曲。消息传来,宪宗叹服裴度的知人善用。 同年六月,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平卢节度使李师道都派刺客刺杀宰相武元衡,同时指使他们刺杀裴度。六月三日,武元衡像往常一样骑马上朝,刚出所居的靖安坊东门,刺客从暗中射出了密集的箭,射得武元衡的随从纷纷逃散,然后牵了武元衡的马走了十几步,杀了武元衡,取首级而去;裴度从长安通化里宅所出门,刺客向裴度击刺三剑:头一剑砍断了裴度的靴带;第二剑刺中背部,刚刚划破内衣;末一剑微伤裴度的头部。裴度跌下马来,幸好他头戴毡帽,因此伤得不深。刺客又挥剑追杀裴度,其随从王义以身掩护,被砍断了右手。裴度跌进路边的沟中,刺客以为他已死,这才罢手离去。此事震动朝野,事隔三日,宪宗下诏委任裴度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裴度为人刚强正直,且能言善辩,能以情动人。自出使魏博返朝,颇受宪宗看重。再从蔡州劳军回京,宪宗更加听从他的意见。因武元衡执政,委以重任却未见成效,自武元衡遇害后,宪宗便将朝廷的重大谋划决策之事托付给裴度。起初,武元衡遇害,某些献计者奏请罢免裴度的官职,以安抚王承宗、李师道之心,宪宗大怒说:“如果罢免裴度,这就是让奸计得逞,朝廷纲纪如何整顿?朕任用裴度一人,足以击败这两个乱臣贼子。”裴度也以平叛为己任。当他因所受刺伤向朝廷请求告假二十余日时,宪宗下诏派卫兵到裴度的私宅值夜守卫,内宫使臣前往他家问候探询络绎不绝。在拜相前一日,宪宗又特许他入延英殿应答,安抚告慰备至。当时,京师内惊扰四起,朝野一片惊恐。待到委任裴度为相的制诰下达,人心方才安定。从此,朝廷不断收到有关讨贼的计策,调兵遣将愈益紧急。 元和十二年(817年),宪宗的生母王皇后逝世,裴度任礼仪使。宪宗不上朝,想让冢宰来总领百官。裴度认为不必因循守旧,建议不设冢宰。宪宗便让中书门下省暂时处置政务。裴度的建议受到时人称许。 同年六月,蔡州行营的唐、邓节度使高霞寓自萧陂进至文城栅,遇伏而败,仅以身免。在此之前,宪宗询问群臣讨伐吴元济是否妥当。朝臣多认为还是罢兵赦罪为上策,翰林学士钱徽、萧俛等纷纷对策延英殿,想借此劝阻宪宗罢兵。惟有裴度声称:吴元济不可赦免。及至高霞寓兵败,宰相们以为宪宗必定厌倦用兵,想以停止征讨应答。众宰辅在延英殿刚要启奏,宪宗说:“一胜一负,是兵家的常态。若是王师就不该失败,那么自古以来朝廷用兵还有何难?屡屡无所不能,就不应留有这号凶贼。今天只论此次用兵该与不该,以及朝廷决断处置是否妥当,众卿只须在关键问题上做出处理。将帅有不合适的,撤去,毋须迟疑;兵力不足的,迅速给予接应。怎么能够因一个将领的失利,就阻止既定的大计?”于是宰臣不敢再言罢兵,裴度平淮之计得以推行。 王稷家的两个奴仆告发王稷掉换其父的遗表,隐瞒了进奉朝廷的财物。宪宗将奴仆留在宫内,派宦官去东都搜查王稷的家财。裴度从大局考虑,建议宪宗停止追查,以安抚全国的将帅。宪宗当天就让宫内使臣返回,将两个家奴交给京兆府处死。 从元和九年(813年)至元和十二年(817年),李光颜、乌重胤诸将屡奏捷报。但唐军征讨淮西四年,朝廷难以支付粮饷。而诸将彼此观望,轻忽剿寇,收获甚微,宪宗也以此为忧。宰相李逢吉、王涯等人以劳损军力、耗费财赋为由,劝阻宪宗罢兵。裴度在旁缄默不语,宪宗向他征询意见,裴度回答:“臣请求亲自督战。”次日,在延英殿重议此事。待李逢吉等出殿后,宪宗单独留下裴度,对他说:“卿确能替朕出巡吗?”裴度匍伏流泪说:“臣与此贼誓不两全!”宪宗也为之动容。裴度又进言说:“臣日前看到吴元济的乞降表,料想这个逆贼,处境实已窘迫,只是我军诸将持见不一,未能进逼,所以未降罢了。如果臣亲赴行营,那么诸将各都想要立功来巩固圣上的恩宠,剿灭此贼是必定无疑的了!”宪宗表示同意。八月,裴度以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蔡州刺史之职,任彰义军节度使及申、光、蔡州观察使,兼任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 他为顾忌淮西行营都统、宣武军节度使韩弘而不愿加“招讨”之名,请求只称“宣慰处置使”。又请求将“改弦更张”改为“暂停枢衡”,将“烦劳宰相”改为“授以成谋”。他因此行既兼招抚,因此请求将“剪除”改为“革心”。宪宗一一予以采纳。裴度又委任刑部侍郎马总为宣慰副使,太子右庶子韩愈为行军司马,司勋员外郎李正封、都官员外郎冯宿、礼部员外郎李宗闵等人任判官及等职,这些奏请也都获准。 德宗时,朝政多有乖情悖理之举,朝廷官员偶有过从,也多命金吾卫暗中侦察上报,以致宰相不敢在自己家中见客。到裴度辅政,因众乱臣逆贼尚未诛除,应接待奇才能士,共商破贼计谋,他于是奏请在宰相私宅接见宾客,宪宗准奏。从此天下贤才俊杰得以向宰相献计出谋,宰相能在私宅接待才士,是由裴度奏请而施行的。自讨伐淮西以来,朝廷的军队屡遭失败。议论之人因官军被杀伤的人愈来愈多,转送不及,考虑息兵撤军,频繁交相进奏。裴度认为根本的祸患不及时除掉,终将酿成大祸;不除淮西的腹心之患,两河的寇贼,也将效法淮西逆贼,与朝廷一争高下。于是坚决请求坚持讨伐,宪宗十分倾心信赖裴度,因此言听计从毫不犹疑。 裴度受命后,在延英殿回答宪宗策问,进陈衷情说:“主忧臣辱,理当赴义捐生献必死之力。逆贼被灭,则将有朝见天子之日;贼在一日,则将无返回朝廷之期。”宪宗为他的恳切陈情潸然泪下。同年八月初三,裴度前往淮西,宪宗诏令神策军派三百名骑士随从护卫,并亲至通化门慰问勉励。裴度在城楼下含泪辞别,宪宗赐给他帝王佩用的通天犀角腰带。裴度名义上虽是宣抚使,实际上行使元帅职权,仍以郾城为官署所在地。宪宗因李逢吉与裴度不和,于是将其罢相,外调为剑南东川节度使。 督战淮西 裴度离京后,淮西行营大将李光颜、乌重胤对监军梁守谦说:“如果等裴度到来并建立了军功,就会对我们不利。当迅疾出战,先行立功。”便在八月六日,率军出战,但败于贾店。同月二十七日,裴度到达郾城,立即巡抚诸军,宣达圣旨,士气倍增。当时诸道兵都有宦官监阵,致使“进退不由主将,战胜则先使献捷,偶创则凌挫百端”。裴度又罢中使监军,归兵权于将帅,颇得军心。由于裴度军法严肃,号令划一,因此捷报连传。裴度派使者入蔡州劝降,吴元济拒降。十月十一日,李愬雪夜袭破悬瓠城,擒获吴元济。裴度先派宣慰副使马总入城安抚。次日,裴度执持彰义军使符节,带领洄曲投降的士卒万人,相继进往,李愬身着戎装以军礼迎接裴度,在路旁拜见。裴度处置政务后,蔡州人极其高兴。吴元济时法令:路途上不许相对密谈;夜晚不得燃点火烛;有以酒食相交往的人,按军处。裴度却减省刑法:除盗贼斗杀外,其余旧法一概取消,相互往来,不再以白天、夜晚作为限制。到这时,归降朝廷的蔡州人才知道有人生的欢乐。 最初,裴度用蔡州士卒任署府卫兵,有人认为反叛地区刚刚归顺的人,他们尚未安心,不可自己撤去防备。裴度笑着回答说:“我受朝廷任命做彰义军节度使,叛逆元凶已经被擒,蔡州黎民就是本朝的黎民了。”蔡州父老听说后,无不感激涕零。申、光二州的百姓,立即平稳安定下来。十一月,宪宗受降,斩吴元济。至此,淮西战事终告结束。二十八日,裴度由蔡州入朝,留马总任彰义军留后。裴度刚入蔡州时,有人诬陷裴度私自没收吴元济家的妇人珍宝,宪宗听说后颇为怀疑他。这时宪宗想将吴元济的旧将全部诛杀,加授梁守谦两支宝剑,派他前往蔡州执行。裴度回朝至郾城时遇见梁守谦,便又与他返回蔡州,按罪行轻重对吴元济的旧将施以刑罚,并未完全按宪宗诏令行事。梁守谦一再以诏令制止裴度,裴度先以奏疏陈述,之后直接回朝当面陈述。 当时,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十分恐惧,裴度接受韩愈的建议,派善辩的柏耆携信至镇州晓喻王承宗。王承宗摄于兵威,只得上表献上德、棣二州,顺服于朝廷。 元和十三年(818年)二月,宪宗为嘉奖裴度,下诏加其为金紫光禄大夫、弘文馆大学士,赐勋上柱国,封晋国公,食邑三千户,复知政事,加授其子及侄女婿等官职。又诏刑部侍郎韩愈撰《平淮西碑》,以示纪念 。 参戎入辅 宪宗因淮西平定、功臣李光颜等入朝时,打算在宫内为他们设宴,诏令六军使派人修葺麟德殿的东廊。军使张奉国因公费不足,拿出私财用以补助,他向宰相诉说了这件事。裴度委婉禀奏说:“陛下营造宫室,有将作监等司局经管,怎么能让功臣破费家产来营建修缮?”宪宗恼怒张奉国泄露此事,便让他辞官归居。疏浚龙首渠,兴建凝晖殿,雕塑装饰绮丽光华,将佛寺的花木移植到内宫庭院。程异、皇甫镈二人兼任度支使、盐铁使时,屡屡进贡超额钱财,帮助宪宗营造宫室。宪宗又以程异、皇甫镈在平定蔡州时供给粮饷不少,同时授予二人同平章事之职。裴度在延英殿面奏时因而劝谏宪宗,宪宗未同意;裴度三次上疏论析此事,甚至请求免除自己的相位,宪宗都不省悟。 此时,商人张陟欠五坊使杨朝汶的利息钱潜藏隐迹,杨朝汶在张陟家搜到一个私人记事簿,有个欠债人卢载初,说是已故的西川节度使卢坦的手书笔迹,杨朝汶就逮捕卢坦家的人关押起来。卢坦的儿子不敢申辩鸣冤,便用自己的钱偿还杨朝汶。经验证笔迹,却是已故郑滑节度使卢群的手笔。卢坦的儿子为此事申辩索还代偿的钱,杨朝汶说:“钱已进缴入宫,不可能再得到。”御史中丞萧俛与谏官们向宪宗上疏,陈述杨朝汶蛮横的情况,裴度与崔群趁延英殿对答策问时,也力陈其暴横情况。宪宗说:“朕要与你们商量东线的军事,这样的小事我自会处置。”裴度进奏说:“用兵是小事,五坊使追捕无辜平民是大事。军事不顺,可忧的只是山东一地;五坊使滥施暴虐强横,恐怕将会乱了皇城危及天子。”宪宗很不高兴。在裴度的坚持下,宪宗不得不将杨朝汶赐死,并释放所有被拘系的人。 同年,因李师道一再违背朝廷命令,宪宗下诏书调集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节度使的军队与田弘正会师讨伐。田弘正奏请取道黎阳渡过黄河,会同李光颜等一起进军。宪宗在延英殿召集宰辅大臣商议,其他人都说:“统兵在外的事,由大将裁决,既然已有奏陈,自当听从他的奏请。”惟独裴度认为不可取黎阳渡河,进言说:“魏博军与其他各道的军队不同。此次用兵,过河之后,不可退却,必须进击,才能成功。若取道黎阳渡河,则刚一离开自家地界,便到了滑州,与敌毗邻,空有供给粮饷之劳,又因担心战火波及本境而生顾盼不前之势。况且,田弘正、李光颜二人均缺少当机立断的威势,交相疑惑不定,势必延误军机。然而用兵之事不容中途插手节制,一开始决策,应有不可行的谋虑。如果想倚重河南,倒不如扬威河北。否则,就暂且秣兵厉马,等待霜降水落,从杨刘渡过黄河,直抵郓州。只要到达阳谷安营扎寨,那时朝廷军队的威势自必旺盛,贼军自必衰弱。”宪宗说:“裴卿所言极是。”于是诏令田弘正取道杨刘渡河。当田弘正渡过黄河向南进军,距离郓州四十里处构筑营垒时,贼军威势果然顿减。不久,就平定了李师道。 裴度为人执著,不改禀性,忠心侍奉宪宗,当时的朝政凡有失误他无不极力进言,因此遭皇甫镈挑拔离间,使宪宗对裴度心生不悦。 元和十四年(819年),裴度任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 元和十五年(820年)正月二十七日,宪宗为宦官陈弘志等谋害。由唐穆宗李恒即位。 长庆元年(821年)秋,张弘靖被幽州军囚禁,田弘正在镇州遇害,朱克融、王廷凑又在河朔作乱,穆宗诏令裴度以原职任镇州四面行营招讨使。当时穆宗荒唐乖戾,宰相才能平庸,治国谋划不当,致使再度兴乱。即使号为名将的李光颜、乌重胤等,率十余万军队攻打叛镇,也无一点成效。因局势已经动荡,无力再振朝纲。然而,裴度自接受委任之日起,便检阅军队,补充士卒,无暇安寝。又亲自督战西线军队,身临敌境,攻破敌城,斩杀贼将,频频向朝廷报捷。穆宗十分嘉许裴度的忠诚,月月派遣宫中使臣前往抚慰,晋升裴度为检校司空,兼任掌管北山诸蕃使。 当时,翰林学士元稹勾结穆宗身边的近侍,谋求充任宰相,他与知枢密魏弘简是刎颈之交。元稹虽与裴度素无仇怨,但非常忌妒他位在自己之上。裴度当时正在山东指挥作战,每每处置军务有所论奏,多被元稹留持,天下人都说元稹恃宠迷乱穆宗视听。裴度忍无可忍,在军中相继上呈三个奏章,抨击、揭露魏弘简、元稹阻挠、破坏讨伐幽州军事的罪行,情激辞切。穆宗尽管不高兴,但惧怕众人议论,于是调任魏弘简为弓箭库使,免去元稹宫内官职,但偏宠元稹的心意未减。不久,授予元稹平章事;接着解除裴度的兵权,命其以代理司徒、同平章事之职调任东都留守。谏官们相继从便殿角门拜伏到延英门进谏,每日二三起。穆宗明白他们谏奏什么,却不及时召见;谏官们都上疏说:当前尚未息兵,裴度有将相的全才,不应将他安置在闲散之地。穆宗因奏疏纷繁,不知怎么办,明白人心在裴度,便命裴度由太原起程,经长安赴洛阳。当时元稹为相,奏请穆宗罢兵,以替王廷凑、朱克融昭雪,来解深州之围,其目的是想解除裴度的兵权。 长庆二年(822年)三月,裴度到达长安,见到穆宗后,先叙述朱克融、王廷凑在河朔,自己奉命讨贼无功;再陈述受职东都,准许让他进京朝见。言辞温和,气势强劲,感动了周围在座的人。裴度拜伏在殿前台阶上进奏,泪水横溢,声音呜咽,穆宗为之动容,亲自口谕说:“所奏谢恩之意已明,朕在延英殿接见你。”事先,人们认为裴度没有近臣帮助,被奸邪之臣排斥,尽管他有功勋德望,仍恐怕不能感动穆宗。待到裴度禀奏河北讨贼情况,陈辞慷慨激切,扬声于殿廷,在座者无不直身敬重。即使是武将公卿,也有为之叹息落泪者。次日,委任裴度代理司徒、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任淮南节度使,进阶为光禄大夫。 当时,朱克融、王廷凑虽已接受朝廷授予的符节和斧钺,却未解除对深州的围困。裴度刚从太原出发时,即去信给二人,晓以大义。朱克融撤去围困的军队,王廷凑也撤军退却。宫廷使臣有人从深州返京禀报军情,穆宗非常高兴,当天又派宫廷使臣去深州接出牛元翼;并让裴度再次去信给王廷凑。裴度在顺路来京都长安途中接到诏书,中使到裴度的信,称:“臣入朝谢恩后,立即在东都执行留守任务。恐怕王廷凑得知臣已无兵权,便违背以前的约定,请考虑改换别给他去信。”使臣便将裴度的信呈送朝廷,并拟更奏报此事。待到裴度抵达京城,进殿应对明辨是非,穆宗正为深州被围忧愁,于是委任裴度为淮南节度使。 此前,监军使刘承偕倚仗穆宗宠信昭义节度使刘悟,三军将士群情愤激,大肆喧闹,抓了刘承偕,打算杀了他。他的两个侍从已被杀,刘悟护救,刘承偕才得以免死,因而将刘承偕囚禁起来。穆宗下诏让刘悟将刘承偕送还京城,刘悟以军情为由推托,不按时奉行诏令。到裴度受任淮南节度使时,宰相们在延英殿进奏,裴度也在场,穆宗向裴度询问此事,裴度为刘悟辩解,并请求穆宗下诏斩杀刘承偕。穆宗低下头思考了好久,说:“我并不怜惜刘承偕,只是因为他是太后的养子。现在他被囚禁,太后还不知道。如果您的处置办法还未想好,可再议合适的办法。”裴度与王播等再进奏说:“只要将刘承偕流放到偏远条件恶劣的地方,他一定能被放出来。”穆宗认为这样处置恰当,刘承偕果然得以返回京城。 再遭排挤 裴度刚被册拜为司徒,徐州便奏报:武宁军节度副使王智兴驱逐了节度使崔群,自称留后。朝廷惊骇,当即命裴度任司徒、同平章事,仍主持朝政。并委派王播接替裴度镇守淮南。 裴度与李逢吉一向不和,裴度从太原入朝奏事,那些忌恨裴度的大臣认为李逢吉善于搞阴谋诡计,足以设计构陷裴度,于是从襄阳召李逢吉入朝,任兵部尚书。裴度再次主政后,魏弘简、刘承偕的党羽仍在宫中。李逢吉采用同宗兄弟之子李仲言的计谋,通过医士郑注与中尉王守澄勾结,使宫内官员都帮助李逢吉。五月,左神策军奏报:告发人李赏声称和王府司马于方受元稹指使,勾结刺客要行刺裴度。穆宗命左仆射韩皋、给事中郑覃与李逢吉三人审理此案,案未审毕,就将元稹贬为同州刺史,裴度贬为左仆射,李逢吉接替裴度为相。从此,李逢吉党羽李仲言、张又新、李续等,勾结宦官,煽动朝臣建立朋党来阻挠裴度,当时号称“八关十六子”,“八”、“十六”,都是所勾结相关人员数字。而裴度的丑恶名声,传闻日甚一日。长庆三年(823年)八月,穆宗就将裴度调出朝廷任司空、山南西道节度使,不带“平章事”之衔 。 辅佐敬宗 长庆四年(824年),王廷凑听说襄阳节度使牛元翼去世,竟将在镇州的牛元翼一家杀尽。刚即位不久的唐敬宗李湛听说牛家惨遭,连日痛惋叹息,进而感叹宰相不是所任之才,致使奸臣抗命忤逆到如此地步。翰林学士韦处厚趁机上疏为裴度申诉。敬宗感到惊讶而省悟,见裴度的奏章不署“平章事”职衔,问韦处厚说:“裴度曾任宰相,为什么没有‘平章事’职衔?”韦处厚于是奏禀:“被李逢吉排挤,裴度以仆射之职出镇兴元,就从原有的职衔中去掉了。”敬宗说:“怎么到这种地步。”次日,下诏恢复裴度兼任同平章事。但李逢吉的党羽害怕裴度重被起用。称与裴度熟识的袁王府长史武昭想要谋害李逢吉。判罪定案时,武昭已死,他们想要借此牵连裴度,但公众都卫护裴度而归罪李逢吉。敬宗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凡有使者前往兴元,必定传告密旨抚慰,并有将他召回朝廷的约定。 宝历元年(825年)十一月,裴度上奏请求到长安朝见敬宗。次年(826年)正月,裴度抵达长安,敬宗待他礼遇隆重优厚,数日后,便命裴度主持政事。李逢吉的党羽左拾遗张权舆在裴度奏请入朝时,便上疏诋毁其“名应图谶,宅据冈原”,称裴度不召自来,居心可知。而李逢吉的党羽又传散童谣“非衣小儿袒露腹,天上有口被驱逐”,以此诬陷裴度“图谋不轨”。敬宗虽然年轻,却明辨是非,对谗言一概不听。 当时,敬宗打算游历东都洛阳,李逢吉和门下、中书两省的谏官屡屡上疏劝阻。敬宗正色道:“朕去洛阳的心意已定。那些侍从官员和随行宫人,全让他们自备干粮,无需烦劳百姓供奉饮食。”李逢吉叩首进言。敬宗不听谏劝,反倒加紧准备驾幸事宜。朝臣都忧惧惶恐,适逢裴度从兴元来京,随同至延英殿议事,敬宗谈到游历东都的事。裴度说:“国家营建两个都城,原来是供帝王游历。然而自国事艰难以来,游历东都也就中止,东都的宫殿及六军的营垒、百官的府舍,大多荒芜。陛下一定要去游历,也应稍加修整再去。一年半载后,才能计议陛下出行的事。”敬宗说:“群臣奏谏没有说明这一点,只是说不该去。如果是像您所禀奏的情况,不去也可以,岂止是延期?”不久,卢龙节度使朱克融、魏博节度使史宪诚又奏请各派五千名服役的工匠,帮助修复洛阳。敬宗于是停止东游之行。 朱克融扣留了赐春衣使杨文端,奏称所赐春衣布料粗劣,又请求朝廷颁赐约三十万端匹的春衣布料;还奏请派出五千名服役工匠帮助修复东都。敬宗担忧朱克融怀有不顺从朝廷之心,便向宰相问计,意图派一位重臣前往宣示抚慰,趁便要回春衣使。裴度建议下两道诏令即可。敬宗听从他的建议,由他进呈诏书拟文。诏书到达幽州,情况全如裴度所料。不到十天,幽州人便杀了朱克融和他的两个儿子。 当时,敬宗年少骄纵,厌倦接见群臣,裴度和缓地进言劝谏。此后,敬宗坐朝理政次数稍有增多。不久,裴度兼任度支使。 迎立江王 宝历二年(826年)十二月初八,宦官刘克明等谋害敬宗,裴度与宦官王守澄、杨承和、梁守谦、魏从简等密谋,诛除刘克明等人,迎立江王李昂为天子。裴度因功加授门下侍郎、集贤殿大学士、太清宫使,其他职位依旧;因辅佐导引的功勋,进阶为特进。 在宝历二年(826年)时,沧景节度使李全略去世。其子李同捷窃取兵权,谋求承袭父职。次年,朝廷采纳裴度等人的建议,举兵讨伐,至大和二年(828年)十一月,沧景之乱平定。裴度于是上疏陈奏:调派军粮不是宰相的职责,请将度支使职权归还各有关官吏。文宗下诏同意,进阶为开府仪同三司,实封其食邑三百户,裴度不得已才接受。 避祸东都 裴度年迈而又多病,自文宗即位后便上疏恳请辞去军政机要之职,文宗对他的礼遇更加深厚。文宗派御医替他诊断治病,每天让中使前去安抚慰问。大和四年(830年)六月,文宗下诏褒奖裴度,任他为司徒、平章军国重事,允许病愈后每三、五日前往中书省一次。 裴度上表辞让,文宗依从他的请求。同年九月,裴度以加守司徒、兼侍中、襄州刺史之职,任山南东道节度使、观察使、临汉监牧等使。 裴度一向有坚贞正直的声誉,侍奉君主百折不回,因而屡屡遭受奸邪之辈的排挤打击,几乎陷于难以摆脱的艰难窘迫困境。到了晚年,渐渐追随世俗以避免身遭祸事。起先,度支盐铁使王播,大肆向朝廷进献财物,希求得到皇帝的宠信。裴度也效法王播,收取无名杂税进献,遭到有节操的士大夫轻视。后又引荐韦厚叔、南卓担任补阙拾遗,以求弥合矛盾扩大自己交结。而后来进用的宰相李宗闵、牛僧孺等不满意他的所作所为,因此趁裴度以病辞官时,罢免了他的相位,然后又将他调出长安任襄阳节度使。之前,在宪宗元和十四年(819年)时,朝廷在襄阳设置了临汉监牧,废毁百姓的农田四百顷,放牧官马三千二百余匹。裴度以牧马数量少、又空废民田为由,奏请朝廷取消这一牧场,撤销临汉监牧使。 大和八年(834年)三月,裴度以本职兼任东都尚书省职务,充任东都留守。 大和九年(835年)十月,升任中书令。十一月,发生甘露之变,文宗遭软禁,李训、王涯、贾餗、舒元舆的亲属、门生受株连者上百人,被投入监狱审讯定罪,并打算将他们流放。裴度上疏朝廷为他们申辩,被保全、救活的有几十家。 自甘露之变后,宦官当权,士大夫的道统沦丧。裴度因已到辞官居家的年纪,朝廷纲纪又已败坏,不再把仕途的进退放在心上。他在东都的集贤里建立府宅,构筑假山,开凿池塘,竹树荟萃,建有风亭水榭、梯桥架阁,岛屿四环,极尽都城的丽色佳境。另在午桥建造了别墅,裁培花木万株,其中修建了一座歇凉避暑的亭阁,名叫“绿野堂”。引入清水灌注其中,导引分流贯通有序,两岸景物交相映衬。裴度处理公务之暇,在这里与诗人白居易、刘禹锡整日酣畅宴饮,放声吟唱纵情谈论,借吟诗、饮酒、弹琴、书法自娱自乐。当时的名士,都相从交游。每次有名望的人士从东都返回京都,文宗必定首先询问他:“你见到了裴度吗?” 文宗认为裴度虽然脚有毛病,来京朝见不方便,但他精力尚未十分衰减,开成二年(837年)五月,又让裴度以本职兼任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诏书发出后,裴度连续上表一再以年迈有病推辞,不愿再掌兵权;要言复诏不允。文宗派吏部郎中卢弘前往东都宣诏说:“卿虽然多病,还不很衰迈,替朕垂衣拱手坐镇北门即可。”催促他起程,裴度不得已而赴任。 易定节度使张璠去世后,军中准备立其子张元益,裴度派使者劝说张元益归朝。 回朝而逝 开成三年(838年)冬,裴度病重,祈请返回东都养病。 开成四年(839年)正月,文宗下诏准许裴度返回长安,授官中书令。裴度因病不能入朝谢恩,文宗下诏书命有关部门计日支给裴度所任本官的俸禄食粮。又派御医去裴度家为他治病。 适逢三月初三上巳节,文宗在曲江池赏赐宴饮,群臣赋诗,裴度因病不能赴宴。文宗派宦官赐给裴度诗一首:“注想待元老,识君恨不早。我家柱石衰,忧来学丘祷。”并随赠诗附亲笔书信说:“朕诗集中想见到你的唱和诗,因此将此诗给你看。你病未痊愈,必定乏力无心和诗,尽管改日将诗进献给我。春季,通常说是难于养病的季节,需要尽力调养护理,尽快血气和顺。心中怀念千百,所写不及一二。药物治病所须,不要顾忌奏请频繁。” 文宗的亲笔书信刚到裴度家门口,裴度便已逝世,享年七十五岁(《新唐书》作七十六岁 ),时为开成四年三月初四(839年4月21日)。文宗听到裴度逝世的噩耗后,惊悸悲痛了很长时间,又让人重新缮写那封信,将它放在裴度的灵位上。随后下诏追赠裴度为太傅,谥号文忠,停朝四日,加赐裴度家助葬的车马、布帛、财物。命京兆尹郑复监护料理丧事 ,办丧所需的物品,全由官府供给。文宗惊讶诧异裴度没有遗表,宦官去他家询问此事,裴度家属送上裴度遗表的草稿,主旨以文宗尚未确定皇储为忧虑,并未谈及家事。 会昌元年(841年),唐武宗加赠裴度为太师。 主要成就 裴度坚持治理国家要任用贤才。唐宪宗时,他极力反对任用“掊克取媚”的皇甫镈为宰相。唐穆宗长庆年初,他揭露了翰林学士元稹与宦官魏弘简勾结“挠军败政”的罪行。 裴度任将相二十余年,荐引过李德裕、李宗闵、韩愈等名士,重用李光颜、李愬等名将,还保护过刘禹锡等人,但从不荐引无才的亲友为官。在唐朝后期,朝官结为朋党、相互援济的情况下,他能反对权奸,坚持唯才是荐。 裴度一生,为了维护和巩固李唐王朝的统治,坚持与权奸、宦官、割据势力进行斗争,并在反对藩镇割据势力取得巨大功绩,先后平吴元济、李师道之乱,最终实现了“元和中兴”。 文学 裴度在文学上也有成就。他认为“文之异,在气格之高下,思致之浅深,不在磔裂章句,隳废声韵”,主张“不诡其词而词自丽,不异其理而理自新”。这对于当时古文写作上追求奇诡的倾向,具有补偏救弊的意义。他对韩愈的才能是赞赏的,但不赞成韩愈“以文为戏”,写那些嘲讽性的杂文。 裴度晚年留守东都,筑绿野堂,与白居易、刘禹锡等名士借吟诗、饮酒、弹琴、书法以自娱自乐,成为洛阳文事活动的中心人物,对洛阳文人活动起到凝聚作用 。而他对文士多所提掖,颇为时人所敬重,宋代方回称“诗人出其门尤盛。”《蔡宽夫诗话》称:“晋公文字世不传,晚年与刘、白放浪绿野桥,多为唱和。间见人文集,语多质直浑厚,计应似其为人,如‘灰心缘忍事,霜鬓为论兵’之句,可谓深婉。” 裴度的故事 少时逸闻 据说裴度少时贫困潦倒。一天,他在路上巧遇一行禅师。大师看了裴度的脸相后,发现裴度嘴角纵纹延伸入口,恐怕有饿死的横祸,因而劝勉裴度要努力修善。裴度依教奉行,日后又遇一行禅师,大师看裴度目光澄澈,脸相完全改变,告诉他以后一定可以贵为宰相。依大师之意,裴度前后脸相有如此不同的变化差别是因为其不断修善、断恶,耕耘心田,相随心转。 裴度还带 《裴度还带》为元代关汉卿作,全名《山神庙裴度还带》,写的是裴度拾宝不昧因而救人性命,最终得中状元的故事。 全剧共四折一楔子剧,剧情是:唐代宰相裴度未做官时,因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又不肯跟随姨父王员外做生意,只得寄居在山神庙中,幸有一白马寺长老供他斋饭。有一道人为裴度相面,断定他命该横死。此时另有韩太守因廉洁为官被国舅傅彬诬陷入狱,韩夫人与女儿琼英辛苦筹资以救韩太守,幸得朝廷采访使李邦彦赠玉带相助。琼英路过山神庙时不慎失落玉带,被裴度捡到。韩氏母女正要绝望自尽,裴度将玉带归还,韩太守一家三口性命皆得救。就在裴度送韩氏母女出门之时,山神庙倒塌,裴度得以逃脱横死厄运。后裴度赴京赶考,得中状元,并与韩琼英结为夫妇。 冯梦龙所著《喻世明言》第九卷“裴晋公义还原配”与《醒世恒言》第十八卷“施润泽滩阙遇友”亦记载此事。 智叟谶言 裴度未显贵的时候,客居洛阳。他曾骑着跛脚驴进入皇城,正走上天津桥。当时淮西再次割据已有数年了,有两位老者倚着桥柱站立,说道:“蔡州用兵的时间已很长了,官府征发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平定?”二人忽然看见裴度,吃惊地走开。裴度的仆人背着书囊走在后面,彼此距离稍远一点。仆人听老人说:“刚才忧虑蔡州没有平定,原来是等待这个人做将。”等回来后,仆人就把此事告诉了裴度。裴度说:“他看我这潦倒的样子,特意戏弄我罢了。”此年秋天,裴度果然参加乡试,次年便中举。 镇定寻印 裴度在中书省任职时,一次随从忽然报告说官印丢了,裴度依旧神色怡然,告诫随从们不要声张。当时正在举行酒宴歌舞,随从们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这样处理。半夜酒宴正进行到热闹处,随从们又报告说官印又回来了,裴度也不答话,宴饮极欢而散。人们问他为什么这样,裴度说:“书办们偷印去私盖书券,不急着寻找追查的话,就会再放回原处,追得太急的话就会将印销毁掉,再也找不着了!” 冯梦龙在《智囊全集》中评此举“不是矫情镇物,真是透顶光明,故曰‘智量’,智不足,量不大。” 不信邪祟 汴宋观察使令狐楚曾经上奏朝廷说:亳州有圣水涌出,喝到的人生的病都能被治愈。裴度认为:“妖由人兴,水不自作。”命亳州官员堵塞此水的出口。 解救裴寰 裴度任御史中丞时,宣徽院的五坊小使,每年秋季都要到京城附近地区试放宫廷的鹰犬行猎。所到之处,官吏必须盛情相邀厚礼馈赠,小使们稍不满意,便任意勒索。百姓们畏惧他们如同害怕盗寇。在唐德宗晚年,这帮小使尤为暴虐蛮横,甚至用网罩住平民家门和井口,不许住户出入打水,说是:“有人出入会惊吓了我们豢养的皇家鸟雀。”还成群结伙到酒食店聚饮,纵情放肆吃喝。临走,留下一箱蛇,并警告店家说:“我们用这些蛇喂养皇家鸟雀,要好好喂养这些蛇,不得让它们受渴挨饿。”店东连连贿赂、道歉,小使们才肯将蛇箱带走。唐宪宗即位后,虽屡屡整治这类弊病,小使们的惯常恶行始终不能根绝。这时,一帮五坊小使曾到下邽县试放鹰犬,下邽县令裴寰性格严厉苛刻,痛恶这帮人的凶恶暴虐,除向他们提供公务馆所外,其他一无奉承。小使们怒恼,诬陷裴寰狂言侮辱朝廷,宪宗发怒,催促将其拘捕入狱,打算以“大不敬”之罪处置他。宰相武元衡等人以理劝解,宪宗仍怒气不消。裴度入延英殿奏事时,借机竭力论理评说,陈述裴寰无罪。宪宗更加恼怒,说:“按你的意见,裴寰无罪就处决五坊小使;如果小使们无罪,就处决裴寰。”裴度回答说:“论罪,确如圣上所言,只是任用裴寰为县令,他替陛下忧心、顾惜百姓才至于如此,怎么可以加罪于他呢?”宪宗怒色立消。次日,便下令释放了裴寰。 器抱弘达 裴度为相时,曾到吏部去选官佐。他对同行的给事中说:“我这个人升官,侥幸居多。这些人升个一级半级很难,不如我的机遇。我一生都没有想到过贬官的的事。”裴度不信术数,也不刻意讲究穿着饮食。他常和别人说:“鸡、猪、鱼、蒜,有了就吃,生老病死,顺其自然。该死了,也不能抗拒。”《因话录》称赞其“器抱弘达皆此类”。 除夜叹老 裴度在一次除夕围炉守岁时,叹息自己年岁已高,一夜都没睡,炉中的商陆火,多次续添。 临终憾事 裴度卧病在永乐里,于暮春时忽然梦到自己在南园游玩,命家里的仆僮抬自己到药栏,说道:“我没有见到此花而死,真是令人伤心啊。”便怅然而返。明早,仆人告诉裴度说牡丹的一丛已经开花,裴度前往观看,三日后才去世。 而据《云仙杂记》载,裴度临终时,对门生说:“我死无所系,只有午桥庄松云岭(在洛阳)还未建成,软碧池的绣尾鱼还未长成,《汉书》还未终篇,是令人遗憾的。” 气义助人 唐宪宗在位时,有个新任命的湖州录事参军湖紏,在到任前,被强盗抢去了包括委任状在内的钱物。湖紏无奈之下,只得在京城附近收购旧衣服,然后想办法换钱。他所住的旅店靠近裴度的住宅。一天,裴度穿上便衣到附近散步,来到了这家旅店,与湖紏打招呼后坐下说话,问他是干什么的。湖紏哭泣不说。裴度觉得他很可怜,详细询问其遭遇。湖紏说:“我在京城任职数年,被授予一个官职在湖州,遇到强盗把我的东西抢光了,只剩下一条性命。这还是小事,还有的是,我的未婚妻被郡牧抢去,献给了宰相晋公裴度,他可是最大的官。”裴度说:“你未婚妻姓什么?”回答说:“姓某字黄娥。”裴度当时穿着有钱人常穿的紫衣,他对湖紏说:“我就是裴度的亲信,会帮着你查访。”然后问了湖紏的姓名以后离开,湖紏非常后悔,心想刚才来的人如果是裴度的亲信,回去和裴度一说,会给我带来灾祸。当天晚上,他想着这件事睡不着。天明后,湖紏来到裴度的住宅附近观察,可是他看不到屋内。到了傍晚,有个穿红衣服的公差来到旅店,急请他去见裴度。湖紏心里惊慌,急忙跟着差人去了。他们进了裴度的住宅,来到一个小厅。湖紏趴在地上吓得直出汗,不敢抬头观看。主人让他坐下,他偷着观看,正是昨天穿紫衣的那个官员,湖紏于是再三点头表示谢罪。裴度说:“昨天听了你说的话,很同情你,今天可以弥补一下你的遭遇了。”说着命令将箱子里的授官凭证交给湖紏,重新任命了他的官职,他高兴得要跳起来。裴度又说:“黄娥立刻就可以还给你,同你一起去那里上任。”然后特意派人将湖紏送回旅店,并给了他衣服行李和一千贯钱。次日,湖紏便和未婚妻一起上任去了. 人物评价 总评 裴度以文章书生入仕,数年之间,渐升至清要之职。适逢时局艰难,他奋发决策、亲讨叛军,成为人们崇仰的中兴名臣。他的样貌平常,但风神俊爽、文采出众,答对雄辩有力,使听者为之震动。当时凡有使臣出使他国,他国的君长必定询问裴度的年岁、形貌,以及是否被天子任用。裴度的威名远播四方,中原、异邦对他都颇为畏服。他的威信名望、德操功业,与郭子仪齐名。裴度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内,以一身维系国家的安危,对时局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在选用重臣时,群臣不论“无贤不肖”,无不首推裴度。《旧唐书》称:“当元和、长庆间,乱臣贼子,蓄锐丧气,惮度之威稜。……虽江左王导、坐镇雅俗,而訏谟方略,度又过之。” 裴度也曾自赞道:“尔身不长,尔貌不扬。胡为将?胡为相?一片灵台,丹青莫状。” 历代评价 李纯:①吾用度一人,足以破此二贼矣。②为时降生,协朕梦卜,精辨宣力,坚明纳忠。当轴而才谋老成,运筹而智略有定。司其枢务,备知四方之事;付以兵要,必得万人之心。 韩愈:凡此蔡功,惟断乃成。 柳宗元:伏惟相公天授皇家,圣贤克合,谋协一德,以致太平。入有申、甫、魏、邴之勤,出兼方、召、辛、赵之事。东取淮右,北服恒阳,略不代出,功无与让。 韦处厚:①臣伏以裴度勋高中夏,声播外夷,廷凑、克融皆惮其用,吐蕃、回鹘悉服其名。 ②且裴度元勋宿德,历辅四朝,孜孜竭诚,人望所属,陛下固宜亲重。 ③裴度忠,可久任。 李昂:①禀河岳之英灵,受乾坤之间气;珪璋特达,城府洞开。外茂九功,内苞一德。器为社稷之镇,才实邦国之桢。故能祗事累朝,宣融景化。在宪宗时,扫涤区宇,尔则有出车殄寇之勋;在穆宗时,混同文轨,尔则有参戎入辅之绩;在敬宗时,阜康兆庶,尔则有活国庇人之勤。迨弼朕躬,总齐方夏,尔则有吊伐底宁之力。皆不遗庙算,布在简编,功利及人,不可悉数。②绰有大勋,累居台鼎。③注想待元老,识君恨不早。我家柱石衰,忧来学丘祷。 白居易:①以茂学懿文,润色训诰,体要典丽,甚得其宜,施之四方,朕命惟允。况中立不倚,道直气平,介然风规,有光近侍。 ②且光颜久将有威名,度为人忠勇,可当一面,无若二人者。 ③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杜牧:裴公抚安魏博,使田氏尽归六州,元和中,翦蔡剧贼於洛师胁下,招来常山,质其二子以累其心,取十三城使不得与齐交手为寇,因诛师道,河南尽平。当是时,天下几至於太平。凡此十九公,皆国家与之存亡安危治乱者也。 李商隐:帝得圣相相曰度,贼斫不死神扶持。腰悬相印作都统,阴风惨澹天王旗。愬武古通作牙爪,仪曹外郎载笔随。行军司马智且勇,十四万众犹虎貔。入蔡缚贼献太庙,功无与让恩不訾。帝曰汝度功第一,汝从事愈宜为辞。 李郢:四朝忧国鬓如丝,龙马精神海鹤姿。天上玉书传诏夜,阵前金甲受降时。曾经庾亮三秋月,下尽羊昙两路棋。惆怅旧堂扃绿野,夕阳无限鸟飞迟。 李肇:宪宗朝,则有杜邠公之器量,郑少保之清俭,郑武阳之精粹,李安邑之智计,裴中书之秉持,李仆射之强贞,韦河南之坚正,裴晋公之宏达,亦各行其志也。 李忱:朕以宪宗皇帝道叶中兴,威加寰海。开启圣意,则有杜黄裳;弼成功业,则有裴度。 李德裕:裴度始以谋策除害,佐烈祖之中兴,终以忠贞立朝,毗累圣之鸿业,经纬之志,华皓不衰,功勋烂然,图史辉焯。 李儇:谢玄破苻坚于淝水,裴度平元济于淮西,未必儒臣不如武将! 刘昫:①章武皇帝志据宿愤,廷访嘉猷。始得杜邠公,用高崇文诛刘辟。中得武丞相,运筹训戎,赞成睿断。终得裴晋公,耀武伸威,竟殄两河宿盗。雄哉,章武之果断也!晋公以书生素业,致位台衡,逢进遘屯,扼腕凶丑,誓以身徇,不亦壮乎!夫人臣事君,唯忠与义。大则以訏谟排祸难,小则以谠正匡过失,内不虑身计,外不恤人言,古人所难也。晋公能之,诚社稷之良臣,股肱之贤相;元和中兴之力,公胡让焉!……苟裴令不用,元和之世则时运未可知也。臣所以明左衽之叹,宣圣奖贤之深。②晋公伐叛,以身犯难。用之则治,舍之则乱。公去岩廊,复失冀方。颖、植之谋,信为不臧。 孙何:历代将帅多出儒者,臣不敢援引三代,请以炎汉之后言之。光武有邓禹,刘备有诸葛亮,西晋有羊祜、杜预,东晋有祖逖、谢玄,苻坚则有王猛,后魏则有崔浩,梁则有谢艾,隋则有高熲。至于唐室儒将尤多,若郭元振之镇陇右、狄仁杰之帅河北、裴度之平淮蔡、温造之定兴元。此数臣者,皆有尊主庇民之功,善始令终之德,一时武臣,未有出其右者。 宋祁:宪宗讨蔡,出入四年。元济外连奸臣,刺宰相及用事者,沮骇朝谋。惟天子赫然排群议,任度政事,倚以讨贼。身督战,遂平淮西。非度破贼之难,任度之为难也。……穆宗不君,憸人腐夫乘衅镌诋,而度遂无显功。非前智后愚,用不用,势当然矣。前史称度晚节颇浮沉为自安计,是不然。《大雅》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度何訿云。 夏竦:在昔乃祖,实相有唐。殱厥凶渠,尽力王室。岁月滋久,功名愈高。 孙甫:①裴度续督战淮西,诸将闻之,无不用命,知度必能赏功罚罪也。以此证之天下安危皆系于相,岂不章章乎然!②宪宗用数贤相,故能平治天下,然数相中裴度功尤大,惜乎以成大功遽为奸人所挤,罢去相位。何前日用度之明,后罢度之昏也。当淮西之乱,镇、郓连谋,变起都城,宰辅被害。时不用度,贼势莫遏,天下乱矣。宪宗既以明断用度,度得尽其才经营国事,故朝政日修,国威日振,平淮西、服镇州、收淄青,四方欣欣,再见平世,度之大功如是。若久任之,贞观之治可复也。 司马光:度身貌不逾中人,而威望远达四夷。四夷见唐使,辄问度老少用舍。以身系国家轻重如郭子仪者,二十馀年。 范祖禹:①穆宗庸昏,奸谄在侧,裴度欲先正其本而后治其末,图其大而后忧其小,此辅相之职业也,而其君多僻,卒无成功,盖自古命将出帅,而小人沮之于内,未有能克胜者也,可不为深戒哉。②裴度之相宪宗,李德裕之相武宗,皆有功烈,为唐贤相,大中以后无能继之者。 苏辙:玄宗初用姚崇、宋璟、卢怀慎、苏颋,后用张说、源乾曜、张九龄;宪宗初用杜黄裳、李吉甫、裴垍、裴度、李绛,后用韦贯之、崔群。虽未足以方驾房、杜,然皆一时名臣也。故开元、元和之初,其治庶几于贞观。 叶梦得:唐人房乔、裴度优于德量,宋璟、张九龄优于气节,魏郑公、陆贽优于学术,姚崇、李德裕优于材能,姚崇蔽于权数,德裕溺于爱憎,则所胜者为之累也。 葛立方:裴度平淮西,绝世之功也。韩愈《平淮西碑》,绝世之文也。非度之功不足以当愈之文,非愈之文不足以发度之功。 王谠:裴晋公为相,布衣交友、受恩子弟,报恩奖引不暂忘。 关耆孙:唐因隋旧,以进士取士,其始也,得士如狄仁杰、张九龄、姚崇、宋璟、裴度,则亦能为唐强;而其末也,如郑朴、杨知至,则为唐之亡矣,取士一也,何始末之异也。 辛弃疾:淮蔡之功,裴度用而李师道遣刺客以缓师,高霞寓败而钱徽、萧俯以为言,宪宗信之深、任之笃,令狐楚之罢为中舍,李逢吉之出为节度,皆以沮谋而见疏。故君以断、臣以忠,而能成中兴之功。 吕中:东汉、李唐所以有女主、宦官、外戚之祸者,以立天子之权尽出其手,虽李固、杜乔、裴度、郑覃之徒不能正之也。 徐钧:功名久震平淮后,机务方闲罢相馀。晚节浮沉非失计,一园花竹午桥居。 胡三省:观裴度不附群议,请身督战,则韩愈平淮西碑推功于度,有以也。 方回:裴晋公度累朝元老,于功名之际盛矣,而诗人出其门尤盛。 罗贯中:裴中立材貌猥鄙,居然饿莩;仅以还带一事,感格上苍,乃至改换须眉,出将入相,优游缘野,千载令名。此无他,独一点灵台,人罕能及耳。 陈敬宗:昔周召穆公平淮南之夷,李唐裴度平吴元济,江汉皇武之雅,至今颂称后世。 许诰:然亦乘人君之暗懦、宰相之凡庸耳,有君如宪宗武宗,相如裴度李德裕,则剪殪而芟刘之不遗余力矣。后之人君览此,其亦拔祸本,揽权纲,任贤辅,惜名器,庶不成此厉阶也。呜呼!万世之炯鉴哉! 杨一清:人惟求旧。盖老成之臣,阅世滋久,涉历独深,闻望足以服人,议论足以定国。如唐之郭子仪、裴度,皆以八十之年,身系天下安危。宋文彦博,年九十二被召平章军国。载诸史册,以为美谈。 张璁:夫裴度以独见而成平淮西之谋,宪宗以独断而成平淮西之功。 孙承恩:功在王室,名闻外夷。柱石三朝,系时安危。晩节优游,大雅明哲。全德始终,永仰风烈。 林希元:唐之征淮蔡也,功久不成,师老财匮,民间至有以骡代耕者。当时议者,咸请罢兵,主心方疑。此难也,裴度独身任之,卒能平蔡擒济,而收反正之功。 归有光:君德赖以培养,生民赖以滋息,社稷赖以镇定,此忠厚之臣也。其在于古,若偿金、脱骖、翻羹、唾面之类,皆可以言忠厚也。其大者,则如曹参、周勃、丙吉、狄仁杰、郭子仪、裴度、吕端、王旦、韩琦之徒是也。 张居正:①今观察宪宗时,元济强梁不臣,恒、郓又党恶相助,自非裴度揣情料势,决策用兵,其时师老无功,鲜不中止。 ②夫诸将顿兵淮西,四载无功,裴度一出,随有吴房之捷。……若宪宗之于裴度,具可为万世法矣。 ③夫河朔诸镇,在宪宗朝得裴度诸贤,则叛者服。 王世贞:①余尝怪唐中兴以后,称贤相者独举裴晋公,不及李文饶,以为不可解。②姚崇、李泌才相似也,崇体近实,泌用近玄;狄仁杰、宋璟器相似也,仁杰近圆,璟则方;陆贽、李绛识相似也,贽达绛遂;杜黄裳、裴度略相似也,黄裳近疏度近密。 何乔远:出将入相,裴晋公有之矣。 《今古奇观》:无室无官苦莫论,周旋好事赖洪恩。人能步步存明德,福禄绵绵及子孙。 张岱:唐宪宗疑李绛、裴度俱朋党,而于李吉甫、程异、皇甫镈则不之疑。盖绛、度数谏,吉甫、异、镈顺从阿谀,而不觉其欺也。 陈子龙:自汉以后,文武渐分,然犹有虞诩、诸葛亮、周瑜、陆逊、司马懿、羊祜、杜预、温峤、谢玄、韦睿、崔浩、李靖、裴行俭、郭元振、裴度、李德裕、韩琦、李纲、虞允文之徒奋策儒素建功阃外,为时宗臣。彼岂必有抟虎之力,射雕之技哉?不过深明古今之事,能决机宜之便耳。 王夫之:①其后如陆贽、杜黄裳、裴度,立言立功,赫奕垂于没世,而宁静淡泊,固非其志行之所及也。②中立之兼将相也,与汾阳(郭子仪)异。……中立相而将者也。其将,假以秉钺为三军之重,而固非将也,留身于浮沈之闲,则道以身轻,而不足为宗社生民之卫。……汾阳默而唐安,中立屈而唐乱,时各有权,道各有分,人各有司,故二公者,地异而不可并论者也。③穆宗在位四年耳,以君子,则裴度也、李绅也、韩愈也。④唐之诸臣,皆知有门户而不知有天子者也。……故以裴中立之誉望崇隆,为四朝之元老,而陈弘志之弑,杜口色羞。 朱轼:广德以来,藩镇跋扈,河南、北三十余州久非唐家所有。自度为相,海内肃然,遵朝廷约束,而憸壬小夫,乃不肯使一日安其身于庙堂之上。至于穆宗,抑又甚焉。卢龙、成德、瀛州、相州诸军继乱,魏博、武宁未几亦失,则宰相非其人之故也。敬宗有志用度而不永,文宗徒事外貌而无实。天不祐唐,度亦安能如之何哉!晚岁优游绿野,史氏以浮沉目之。不知蔡郓成功,镈、异谗构之日,度之宜去久矣。彼亦自以用舍关天下盛衰,故可进可退,而终不忍恝。然则其忠不可及也。 爱新觉罗·弘历:宪宗首即大位,即有削平藩镇之志,用贤能之相,时若杜黄裳、李绛、裴度诸人皆在相位。而出将入相,功烈显著者,又推裴度为首焉。……乃听其谋猷,专任责成,于是成德、魏博、淄青三镇皆归朝廷,天下方翕然望治,以为武功既成,度相天子,居庙堂,焕文治,眀良之遇何如也。……以裴度之忠诚正直,加以经国之才,历事四帝,独宪宗初年信用防笃,以有成效。余则或用之不专,或出之于外,皆由小人在朝,而正直之人日以踈远。以宪宗知度之深,功烈显著,犹不能保其终,况于穆宗、敬宗、文宗哉。 李慈铭:以韩休之骰直,而感李林甫先告以入相之命,遂力荐林甫;以裴度之忠勋,而大和重入相时,亦效王播掇拾羡余以希恩宠;盖非常之遇,中智所惊,晚节之贞,君子难保也。 陆以湉:晋公历相四朝,勋德隆茂,无可指摘。 刘启襄:吾于唐得社稷臣三,曰:狄梁公、郭汾阳、裴晋公。 蔡东藩:①唐朝之宰辅亦多矣,问如裴度之著阴功者有几人乎? ②裴度系三朝元老,不能亲自讨贼,乃委权于王守澄、梁守谦等人,何唐室季年,阉力,一至于此? 钱基博:①度则与段文昌、白居易、令狐楚之伦,好整以暇,依然排偶。 ②唐有裴度、段文昌等扬六朝之颓波;亦与明有唐顺之、归有光辈振八家之坠绪,仿佛差似。 白寿彝:裴度是晚唐重臣,历仕宪、穆、敬、文四朝。他在宪宗朝时平定了淮西吴元济叛乱,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功绩。 赵剑敏:唐宪宗有“中兴”之功,这功中有裴度的一份。 个人作品 《宋史·艺文志》录《裴度集》二卷。《全唐文》存其文2卷,主要是一些律赋和奏疏碑铭。《全唐诗》存其诗1卷。《分门纂类唐歌诗》残本(天地山川类)有其诗歌1首,《全唐诗》未收。 他于元和四年(809年)为武侯祠创作《汉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即《蜀丞相诸葛亮武侯祠堂碑铭》),书丹者为柳公绰、刻工为鲁建,该碑有“三绝”之誉。明代四川巡抚荣华在碑的正面题跋,称裴文柳书“诚二绝也”,堪与诸葛功德“相与垂于不朽”。其后,人们便习称为“三绝碑”。 裴度作品 诗 《太原题厅壁》《溪居》《喜遇刘二十八》《送刘》《再送》《郊庙歌辞·享惠昭太子庙乐章·亚献终献》《夏日对雨》《白二十二侍郎有双鹤留在洛下予西园多野水长松可以栖息遂以诗请之》《窦七中丞见示初至夏口献元戎诗,辄戏和之》《中书即事》《中和节诏赐公卿尺》《至日登乐游园》《奉酬中书相公至日圆丘摄事合于中书后阁宿斋移止于集贤院叙怀见寄之作》《凉风亭睡觉》《雪中讶诸公不相访》《傍水闲行》《酬张秘书因寄马赠诗》《真慧寺》 赋 《汉宣帝冠带单于赋》《岁寒知松柏後雕赋》《铸剑戟为农器赋》《神龟负图出河赋》《二气合景星赋》《古君子佩玉赋》《箫韶九成赋》《律中黄锺赋》《钧天乐赋》《黄目樽赋》 表 《代李大夫请朝觐表》《论田宏正讨李师道疏》《请罢知政事疏》《谏坐朝稀少疏》《请释王赏状》《不置冢宰议》《恳辞册礼表》《却赐玉带表》《谏晏朝疏》《让平章事表》 《唐故太尉兼中书令西平郡王赠太师李公神道碑铭(并序)》《蜀丞相诸葛亮武侯祠堂碑铭(并序)》《三藏无畏不空法师塔记》《刘府君神道碑铭》《寄李翱书》《自题写真赞》《送毛仙翁述》 家族成员 曾祖 裴寘,生平不详。 祖父 裴有邻,曾任濮州濮阳县令。 父亲 裴溆,曾任河南府渑池县丞。 儿子 • 据《新旧唐书》本传载:裴度有子五人:裴识、裴撰、裴让、裴谂、裴议,其中以裴识、裴谂最有名,史称“兄弟并列方镇,时人荣之”。 1.裴识,长子,字通理,以荫授上柱国,袭爵晋国公,历任六镇节度使,官至检校尚书右仆射。卒赠司空,谥号昭。 2.裴撰,次子,字宜业,长庆元年(821年)进士,官至翰林学士、工部侍郎。 3.裴让,三子,初任京光府参军,太和(827年─835年)年间随裴度镇襄阳。 4.裴谂,四子,官至太子少师,封河东郡公。黄巢之乱时遇害。 5.裴议,五子,生平不详。 但根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记载,裴度有七子,分别为裴让、裴诩、裴谂、裴调、裴识、裴諴、裴让。 孙子 • 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记载,裴度有孙六人,其中裴识二子名阙。 裴造,裴议之子。 裴沼,字化龙,裴谂之子。 裴光鼎,字德原,裴諴之子。 裴禹昌,字圣规,裴让之子。 曾孙 裴纯懿,裴识之孙,官至掌。 史载 《旧唐书·卷一百七十·列传第一百二十》 《新唐书·卷一百七十三·列传第九十八》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三十九·唐纪五十五》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唐纪五十六》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一·唐纪五十七》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二·唐纪五十八》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三·唐纪五十九》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四·唐纪六十》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五·唐纪六十一》 《资治通鉴·卷第二百四十六·唐纪第六十二》 艺术形象 元·关汉卿《裴度还带》(全名《山神庙裴度还带》) 墓地陵寝 裴度死后葬于新郑小乔乡(今河南新郑龙湖镇)东张寨村北0.5公里、林锦店村东南400米处。原墓冢占地8亩,墓地高8米、底面周长200米。封土堆已基本被毁,神道、雕像、碑碣及位于墓东100米处的“奶母坟”等陈设也已荡然无存。 后世地位 会昌六年(846年)十月,裴度与杜黄裳、李愬、高崇文等配享于唐宪宗庭庙。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裴度与历代功臣四十人从祀历代帝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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