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里的干尸

1982年，英国柴郡警方忽然接到报案说，一个名叫彼得·瑞恩·巴特的男子在22年前行刺了他的老婆。本地警方知道，巴特是一名完全的同性恋者，然而在曼彻斯特警署和教堂都有巴特的婚姻记实，表明在1959年3月28日，艾德温·雷伯德和玛丽卡·玛丽娅·弗尔兰茨完婚，而雷伯德其后片面更名为巴特。1960年，两人的婚姻记实忽然间断，也正是在当时，玛丽娅神秘失踪。在受到警方传讯时，巴特完全否定行刺了老婆。他称，玛丽娅一直在逼他给钱，并威胁不给就要制造麻烦。她失踪那天，曾跑到巴特及其同性夫妻共同的小别墅，又一次强行要钱，两人因此大吵大闹。巴特称，两人最终讲和，他驾车带着老婆前去附近城中，中途他让玛丽娅下车去帮他买香烟，不料她却黄鹤一去不复返。警方缺乏进一步的证据来指控巴特，此案因此陷入僵局。行刺古人的现代人 1983年5月13日，两名疏浚工在巴特家附近的林斗沼泽挖掘时，发现了一个看似恐龙蛋的怪物，结果却与他们的想象截然不同，这是一具欧洲女人的头骨。经法医初步检修，死者年纪在30岁～50岁。头盖骨的裂缝中有一些脑物质，甚至有一只眼珠，视觉神经也还在。不但如此，头骨上另有一片头皮，头皮上甚至另有黑头发。完全不需路过骨剖析之类的化学剖析，头盖的年纪段又进一步被置于20岁～50岁。由于死状十分可疑，头骨看起来还比较新，警方于是猜疑该女人是在20年前遇害的，凶手也许就在现场附近。法医病理学家路过仔细检修以为，这是一具现代欧洲妇女的头骨，死者年纪应在25岁～35岁。按照这一结论，警方猜疑这正是玛丽娅的头骨。由于发现头骨的林斗沼泽地紧靠巴特及其同性情人所住小别墅的后花圃，因此警方再次传讯巴特。警方将他带至林斗沼泽地，并提及在此处发现年青女人头骨，此时，在路上一直侃侃而谈，显得十分轻松的巴特忽然开始冒虚汗，满身不断地颤动，面色惨白。他招供自己杀死了老婆并肢解了她，同时还指出了掩埋尸骸的方向。至此，巴特被正式指控行刺。然而，警方在巴特所指的埋尸地址及其周围地域实施大范围挖掘后，却未能发现任何尸骸。由于警方不能完全证实头骨属于玛丽娅，因此此案的侦破再一次陷入僵局。警方不肯放弃，想到了进一步查明头骨的实际年纪，即头骨究竟是属于1960年之前仍是之后。这种复杂检修在那时的英国只有两处尝试室可以完成，其中之一是英国剑桥大学。这种检修的原理是：一切生物，不管是人类仍是其他动物，不管是大树仍是小草，其体内都有极少量的放射性碳-14。当生物灭亡时，这种碳-14就开始以极慢但已知的速度衰变。因此，通过检修灭亡生物体内所残余的碳-14含量，科学家就能大抵确定生物的灭亡时间。这种检修常需耗时1个月左右。检修结果出来后，令吃一惊：该女人死于公元410年，思量误差范围，其灭亡时间应在公元210年～610年之间。这就是说，头骨已经具有1500年左右的历史，而一名现代男子却以此为证据，坦白自己在1500年后行刺了自己的老婆。这无疑令人匪夷所思。在林斗女尸头骨发现后不久，1984年，人们又在林斗沼泽发现了第二具干尸，这具男人干尸被命名为林斗二号。林斗二号被发现时，躺于两层泥沼之间，这暗示在他死时，林斗沼泽曾是一汪深潭。林斗二号的胳膊损坏极其严重，这表明他比林斗女尸的时间早得多。林斗二号的尸骸囊括头颅、躯干和右足。1988年，人们又发现了林斗四号尸骸，囊括左腿的一部分和右侧臀部，其臂部皮肤完好。由于在林斗沼泽持续挖出希奇干尸，英国别的两家尝试室也开始检修干尸的年纪。令人不解的是，这两家著名尝试室对林斗男尸的检修结果相差很大。在路过校正后，前者得出林斗二号的灭亡时间在公元6世纪早期，后者却以为在公元1世纪。然而，碳-14测年法得出的结果更惊人：林斗二号死于公元前3世纪或公元前4世纪。这就是说，上述结果的差距竟达1000年。那么，究竟谁错了呢? 今朝，有不少科学家以为，碳-14测年法也许存在重大缺陷，因为该方法大概会把一个现代人判断成古人。这种缺陷的根源在于死尸大概会接收沼泽中的成分，因此测出的“死尸年月”不是属于尸体，而是属于沼泽。别的，对沼泽干尸的年月测定必需在找到干尸后当即进行，假如放置时间太长或干尸已路过化学物质庇护处置，就不大概精确测定干尸年月。而一些干尸的年月测定正是受到了这些因素滋扰，由此，一些科学家相信，与林斗二号相似的诸多沼泽干尸，也许并非真正的古尸。不过，在某些沼泽干尸的出土地方，也找到过古代的衣饰和器具，这好像能够间接证明这些干尸大概也属于那个时代。按照这一最新看法，英国柴郡警方再次传讯巴特。警方以为，是否能找到玛丽娅的尸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对自己的罪行招供不讳，而且林斗女干尸头颅的特征被查明同玛丽娅的头部特征完全一致。最终巴特被正式告上法庭，并被判终身监禁。然而，此案并未结束。持久以来，一直有人为巴特鸣冤，称他是因心理压抑而乱认罪。更有科学家以为，碳-14测年法不大概存在重大缺陷，因为沼泽等环境因素完全可以被测定并解除。不过，在这一点上，科学界仍存在清楚分歧。也就是说，科学家还不能对诸如林斗干尸之类的现象作出确切诠释，不但如此，还大概制造“巴特杀妻”之类的“冤案”。更耐人寻味的是，玛丽娅的真正尸骸又在哪里呢?她究竟是死了仍是仍旧活着?这些问题还是未解之谜。希奇而又惨烈的死亡沼泽干尸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为什么会死在沼泽里? 其实，沼泽干尸并不但仅是在英国林斗沼泽才有。在过去几个世纪中，在欧洲西北部，尤其是在爱尔兰、大不列颠、荷兰、德国北部和丹麦的泥炭沼泽地的疏浚和挖掘工程中，都不停有人类干尸发现，囊括男女老小，数量至少在千具以上。这些干尸被统称为“沼泽干尸”或“泥炭人”。最早记实的沼泽干尸是1791年在荷兰发现的，然而此前肯定也曾有人发现过沼泽干尸，因为早就有人挖沼泽泥炭来作燃料，遗憾的是，在这方面没有文字纪录。沼泽干尸的保存状况各不相同，有的只有骨架，有的却有完整的躯体；有的只有肢体，有的却有头骨。碳-14测年法表明，这些干尸的年纪可追溯至公元前8000年到中世纪早期，、其中大部分也许都属于公元元年前后。很多人不可思议，这些看起来十分生动、保存极为完好的干尸竟然生活在如此遥远的年月。人类学家说，这些人那时住在木屋里，他们生养孩子，放牧种粮，自制衣装，生炉做饭，制造工具。干尸的头发及衣物残骸和科学家对干尸面部的重建，向现代人展示了他们当初的生活场景及其容貌。没有人确切知道沼泽干尸是怎样丧命于泥炭沼泽中的，不过，他们或至少他们中大部分人看来不是因失足而落人当初仍是深潭的沼泽中的。按照古籍纪录，铁器时代的北欧居民有用人来祭奠的习惯，他们以杀死活人来庆贺胜利，来为伤病者驱魔，来处罚犯法或其他诸犹如性恋之类的“社会缺陷”。从沼泽干尸的情形可以看出，他们死得极为惨烈。 1904年，在荷兰南部一处泥沼中发现了两具裸尸。由于其中之一靠在另一干尸伸开的臂弯中，尔后者显然是男人，因此无头部的前者持久以来被以为是一名妇女。此刻才知道，前者也是一具男尸。碳14测年法显示，两人均死于公元前160年～公元220年之间。其中后者的直肠从左胸的伤口冒出体外，前者的死因则不明。 1879年，在丹麦的一处泥炭沼泽中发现一具成年女干尸，尸体保存极为完好。该妇女死于公元前160年～公元340年左右。她的四肢上有被反复劈砍的陈迹，其右臂与身体分散，显然在她被抛入沼泽前，这只胳膊就已被砍下。 1897年，在荷兰德伦奇省伊德村附近的泥炭沼泽中发现一具少女干尸，她于公元前170年～公元230年之间身亡。她喉部的编织带显示她是被勒杀而亡的，她左侧锁骨附近有伤，很大概是刀砍所致。同伊德少女一起发现的，另有一条广大但磨损严重的毛质斗篷。 1938年，在丹麦另一处沼泽中发现一具女干尸，干尸由羊皮斗篷包裹，她的腰部系有羊皮带。她显然是被吊死的，在她的颈部，V形吊痕仍清楚可见。吊死她的皮带仍旧完好，上面另有一个可以滑动的结点，显然这根皮带是绞索。该女尸死于前罗马铁器时期，也就是公元前350年～公元前100年。1950年，在发现该女尸的地址，还找到一具被称为托伦德的男人干尸。他死于公元前300年～公元前200年，死时预计约30岁～40岁，也是被皮带吊死。干尸的皮肉绝大部分已完全糜烂，但头部完好，嘴周围的胡子仍在。不但如此，甚至可以看清他手掌上的掌纹，还可以提取他的指纹。他的头发也还在，只不过由于化学变化而转成了赤色。对他的直肠剖析表明，他死前曾吃过燕麦粥及一些冬天或初春可获得的植物种子。英国历史学家以为，公元前1000年左右栖身在中欧、欧美的部落集团凯尔特人有一种叫做三重灭亡的宗教典礼，即同时以三种手段杀死某人，以此作为献祭方式。凯尔特人不以为他们的神在天堂或地狱，但以为通往其他世界的入口是在沼泽等水域地带。被献祭者平日都是自愿赴死的。科学家对托伦德干尸的面容重建表明，赴死者死时面貌十分安静，双目紧闭，好像他正在安息。这一点让人费解。因为被勒死者平日会呈现舌头暴出等可怕的死相，好像在死前曾作过猛烈挣扎，然而托伦德干尸却非如此。法医学家也对林斗二号干尸死前最后数小时的景象进行了模仿，表明死前曾主动跪下，同时斧头接连砍在他的头部。在失去意识之后，他被绞索吊了起来，杀人者划破他的颈静脉，放干了他的血。这就是凯尔特人典型的三重灭亡方式。这一残忍杀人方式还囊括割喉和将木桩钉入受害人手腕等。 1942年，在丹麦发现的另两具干尸头颅上均有开颅手术陈迹，该手术的目标大概是为了解除脑内的淤血或不可见的鬼神。在其中一具头骨中央，有一个直径为1.6厘米的洞，连着洞的是一条加长的砍痕，很大概是斧头所致。惊人的是，开颅手术看来取得了成功，因为手术洞口的斜面显示出复原的特征。另一个死人头颅上的开颅洞，直径仅为0.8厘米。这两人死于公元前3500年左右。另有一具于1940年在丹麦发现的男人干尸死于公元前480年一公元前60年，其颅顶骨之一的左侧也有一个开颅洞，直径达3厘米。更为惊人的是，此人曾在手术后活了下来，因为他的颅顶骨呈现了再生特征。沼泽干尸为何千年不腐沼泽干尸为何能历经千年而不糜烂?他们同木乃伊有何不同? 沼泽干尸同埃及木乃伊在外表上有一些相似，但二者有本质的不同。木乃伊在历史上有文字纪录，而且大部分木乃伊是被放在棺材中的，而沼泽干尸却来自于严寒、漆黑而又潮湿的欧洲沼泽。同时，二者的保存方式不大相同。木乃伊是用泡碱(氧化钠)脱水并路过复杂防腐处置而制成的，而沼泽干尸却不是这样。沼泽是浸透水的非凡环境。在沼泽地上行走，相当于踏上一张由苔藓织成的“活地毯”。这张地毯在略呈酸性的物质上飘浮，这些物质主要由泥炭藓中包含的水和泥炭组成。泥炭沼泽平日包含有两层，即水可在其中迅速流动的相对薄的上层，和泥炭组成的相对厚的基层。有些泥炭沼泽包含有2％的泥炭和98％的水，而另一些则只含有85％的水，后者更坚硬，基层环境很是稳定，使得其中的物质免受上层环境变化的影响。埋在泥沼基层的环境中，物质可以长达数百年以致上千年保存完好。不过，泥沼中的化学成分对庇护其中的物质也有同样重要的作用。泥炭藓(也称水藓)和泥炭好像具有抗菌杀菌的功效，其中的液体也许包含大量有机酸和醛类。过去水手出海时平日要带上泥沼水，因为这种水比平凡水不易产生海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部队普遍使用晒干的泥炭藓来包扎伤口。在民间，泥炭藓更是常被作为药物使用。纵然在今天，园艺师们也常用泥炭来抵抗糜烂、中和臭味。科学家们对泥炭沼泽的机理提出了数种诠释。一些人以为，泥炭藓会披发一种发菌剂，同雪松和桧属植物释放的防腐杀真菌剂相似。另一些人则以为，泥沼中的液体呈酸性，泥沼深层中没有氧气，因此难以形成致腐细菌，沼泽干尸由此得以保存。或者说，泥沼水的猛烈化学作用庇护了尸体，即由苔藓所产生的鞣酸使尸体的皮肤鞣化成了皮革。与其说沼泽干尸保存完好，不如说是干尸皮在支撑脆弱的骨架。此刻，科学家们相信泥炭沼泽中致腐细菌含量极低的原由是由于得不到金属阳离子和氨基氮，因为泥炭藓的细胞壁将这些物质固定，肌肉、组织器官等只有在这种情形下能力得以保存。不过，并非所有沼泽干尸的外表特征都一样。换句话说，他们未被以相同方式保存。在一些情形下，所有肌肉和皮肤都早已腐变，只剩下骨架。另一些情形下，所有骨架都已分解，只剩下软组织和像皮革一样的皮肤。科学家今朝尚无法诠释这些差别。不但如此，令法医学家和考古学家同样感到失望的是，泥炭沼泽仿佛基本不能庇护诸如DNA这样的重要物质。所以，迄今为止，沼泽干尸现象在一定程度上仍旧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