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学生。一天夜里,窗外风狂雨骤,电闪雷鸣,室内空落落的,只有我一个人,同室的姐妹们都走了,明天,我也要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百无聊赖的我,蜷缩在床铺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着心事。 “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谁会挑这个时候来串门呢?八成是敲错了,懒得理他!“砰砰砰砰!”哪来的讨厌鬼,一个劲儿地敲个不停,大雨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啊?我嘟哝着推开房门,原以为会是个熟人,正想臭骂一通,却发现是个未曾谋面的中年男子,打着一双赤脚,身上湿漉漉的不成样子,一双阴鸷的眼放着冷冷的光,看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你找谁?”我紧抓着房门只留一条窄窄的门缝,将身子藏在门后,不肯放他进来。 “找你。”那男子的声音比他的目光更冷,“听说你要去江城,麻烦你帮我捎一封信。” 什么?我没听错吧?都什么年代了,通讯工具那么发达,还请人捎信?我的大老总,就是非得捎信不可,放到邮局里,才花八毛钱耶! 那男子不再说话,将一个油纸包塞在我手里,转身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气得我飞起一脚,重重地将门踢上,恨不得将那封信也扔到雨地里。唉——我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哟,竟被这样一个怪人找上门来,转念一想,算了,反正是顺脚,费不了多大事的,捎就捎吧,就当是姑奶奶我积阴德哩。 拆开油纸包一看,信封上写着江城市滨江路001号胡庆方收。胡庆方这名字我已多次听教授提起过,说他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器官移植专家,曾成功地为病人移植过心、肝、肾,这两年正着手研究人脑的移植,如果成功的话,将会为植物人及智力低下者带来福音。据说研究已基本成功,只有一点问题尚待解决,那就是如何祛除人脑中的分子,加入聪明而善良的细胞,让人们忘却假、恶、丑,走向真、善、美。看到胡庆方的名字,我也就不再恨那个男子了,反倒有些感激他,感激他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不必找借口,就能去拜访胡庆方先生。 第二天一早,我就提着行李出了门,到达江城后,顾不上去实习的医院报到,也顾不得舟车劳顿,就迫不及待地打的去了滨江路。滨江路001号是个别墅式建筑,远离闹市区,附近还没有人家。 “叮——咚——” 按响门铃后,片刻间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伯,五十来岁,高大健壮,得知我的来意后,热情地将我让入客厅,并为我端来一罐冰镇饮料。 老伯告诉我,他就是胡庆方,并当着我的面撕开了那封信,趁他看信的当儿,我打量了一下屋子,宽大的屋子里养着一笼小白鼠,还有两头大猩猩,想必是做实验用的吧?屋子里散发着来苏水及福尔马林的味道。恍惚间,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屠宰场一般,浑身不自在。正打算告辞时,胡庆方收回看信的目光,笑吟吟地对我说道:“你想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吗?”我正奇怪他为什么要那样说时,他已经将信笺递到了我面前。信既没有开头称谓,也没有落款,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谨送去第十二副猪脑,望查收。 我送来的只是一封信啊,哪来的什么猪脑?一抬头,碰上胡庆方的目光,霎时间明白了过来,他们是在骗取活人做实验啊,这实在是太残酷太可怕了!此时的胡庆方,早已收起了慈祥的面孔,双眼里放射着野兽般凶狠的、贪婪的绿光! 我尖叫着奔向门口,客厅的门却在我即将穿过时,“砰”地一声自动关上了。我用尽了力气,也移动不了分毫,转身又奔向窗户,然而,在我砸破窗玻璃的同时,一道钢栅落了下来,封死了我的去路。我瘫在了地上,绝望地看着胡庆方手持一把锋利的解剖刀,狞笑着一步步向我逼来。 娘啊,救我!…… “别动!”随着一声暴喝,钢栅外伸进来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紧接着大门也被撞开,有如天降,将胡庆方扑倒在地,戴上了。 事后我才知道,这两年来,当地几家医学院接连失踪了好几名学生,经查,都是去江城医院实习的,警方就怀疑问题出在江城,然而却查不出一点头绪来,只好暗中盯着每一位去江城医院实习的学生,因而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在胡庆方的地下实验室中,找到了那几位失踪的学生,有的已惨遭开颅,成为一具尸体,有的神情萎缩,目光呆滞,成了任人摆布的活死人。

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