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枋,是明末清初的一位画家。我的父亲是明朝的少詹事徐汧。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跟随朱集璜学习,并于崇祯十五年中举人。我原本想跟随父亲一起赴死,但被他阻止了。他说:“吾不可以不死,若长为农夫以没世可也!”之后,我没有殉国,而是选择了一生不仕清朝。在父亲去世后,我隐居于山野田园之间,从未踏足城市。
我与宣城沈寿民、嘉兴巢鸣盛,被称为“海内三遗民”。在隐居期间,我更加专注于读书学习,书法绘画都有所成就。我曾经寄过一个灵芝给王士祯,为此他还作咏以记之。虽然我与外界有所联系,却并不与人接触。当时雎州汤斌巡抚江南,他打听到我的住处,却仍然避而不见。
我的书画闻名后,川湖总督蔡毓荣亲自写信求画,还带着重金。但是我回了信,将金钱一道退回,并未给他作画,还说:“明府是殷荆州,吾薄顾长康不为耳。” 一介书生,不善耕种,也不出仕做官,我生活过的十分清贫。因为生活贫寒,我儿女先后在饥寒交迫中逝世。而我自己也经常衣食不继,“日食一饭一糜”、“冬夏止服一苎衣”。
三十七岁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呕血沉疴八十日、绝食六十日,嘱托后事,就静待死亡。但最终还是“郑三山先生来视疾,以药起之”,这才活了性命。但是病好不久,又牵入“逋赋”案之中,只能四处躲藏,无家可归。这时候我已经是“家止四壁、薇蕨不供,朝夕仰屋无所出。”
尽管生活如此困难,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气节。一头驴子竟然通人性,每次我要换什么生活必需品时,就将所作书画放置在驴背的篮子中。那头驴每次到达城市,在城门外就停止,不往前夺走一步,当时的人都十分惊奇,每次见到这头驴都要争先观看,说:“高士驴至矣!”然后大家就将我的书画取出,再添上需要的日用品。等到驴背装满之后,那头驴就自己掉头回家,我们习以为常。
最后,在临死之前,我嘱托道:“宋中丞甚知我,如果我死了,请勿受其赙也。”当我的生命结束之后,即使宋荦尝试赠送棺材,但我们家人依旧拒绝接受。我因家境贫寒,没有棺材安葬,所以大家凑钱办理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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