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书断》记载,“曹植亦工书。”《宣和书谱》上亦记载曹植少年聪慧,记忆力惊人,万言不忘,其胸中磊落之气发于笔墨闲。曹植以章草书写的《鹞雀赋》乃书法中一极品。
《鹞雀赋》是三国时期曹植创作的一篇赋。此赋主要描写“鹞欲取雀”,雀与之进行生死搏斗的故事。全赋采用拟人化和象征的手法,通过对话和叙述相结合的行文方式,形象地展示了雀与鹞抗争的场面。
曹植自黄初二年(221)始获罪后,一直处于四处漂泊、生命受到威胁的时期,直到黄初二年冬季返回鄄城后才开始安定下来。联系曹植于黄初年间获罪的实际情况,与《鹞雀赋》或许有所关联。
因此曹植写该赋极可能发生在其返回鄄城,环境相对安定后,又碍于曹丕的高压不能明述事情经过,就只好借用民间通俗文学的形式以抒怀。再看《舆地碑记目》的碑文记载,《鹞雀赋》成文于黄初三年(222)二月与曹植的行历非常吻合。
章草
章草,是书法的传统书体之一,是早期的草书,始于秦汉年间,由草写的隶书演变而成的标准草书。章草是“今草”的前身,今草产生于东汉末,是从章草变化来的。正如李志敏所说:“临于池,酌于理,师于物,得于心,悟于象,然后始入草书妙境。 ” 与“今草”的区别主要是保留隶书笔法的形迹,上下字独立而基本不连写。
整体赏析
《鹞雀》一赋,在两条线索上展开全篇。第一条线索展示了一幅麻雀与鹞鹰据势相争的图景。麻雀自称“微贱”,故鹞鹰逼迫麻雀有责欺贱之义;麻雀自称“些小”,故鹞鹰追逐麻雀又有以强凌弱之义;麻雀又说“皇天降监,贤者是听”,故鹞鹰攫取麻雀还有丑恶侵害善良的意义在内。
因此,《鹞雀赋》展现的实际上是权贵、丑恶、强者低贱、善良、弱者的内容。在这里,不仅表现了麻雀对生命的留恋与面临死亡的悲哀:“性命至重,雀鼠贪生;君得一食,我命是倾”;而且表现了麻雀在权贵面前、在强者面前,在丑恶面前的不屈抗争:“依一枣树,聚多刺,目如擘椒,跳萧二翅。”
《鹞雀赋》的第二条线索由“雀”与另外“二雀”构成,主要是在以第一条线索作为背景的基础上表达作者对亲人之间互相体贴温存、“莫复相妒”的善良愿望,用语虽少,实际上却是全赋用意之所在。
由此可见,《鹞雀》一赋虽极短小,又看似凌乱,实则具有严密的内在联系,包含着异常丰富的内容。作者曹植少蒙曹操宠爱,几乎被立为嗣子,因而倍受曹丕猜忌,曹丕继位以后,屡相加害,仗着母亲护持,方得不死;然而一生屡遭迁徙,行动极不自由,终生汲汲无欢。
《鹞雀》一赋,实是作者不幸遭遇的曲折表现,所以文章语虽平易,却感慨良深,给人一种胸怀剧痛而难以遏制的感觉。“身体些小,肌肉病瘦”,已使人透过麻雀自怜自惜的慨叹而感到一种人生的凄凉与悲哀;“君欲相啖,实不足饱”则更是伤悲内蕴,悱恻深含。
《鹞雀赋》开头无端,宕开事情的“本末”,直接呈现“鹞欲取雀”的场面;结尾也是无绪,凭空又出“言雀者但食牛矢中豆,马矢中粟”。这一切也是作者那悠长无尽的痛苦与悲伤的自然流露和表现。
读完全篇,仔细回味曹植对那种“煮豆燃豆萁同根相煎的哀叹,直使人感到欲哭无泪,心神为之凛然。这种沉重的痛苦使人隐隐感到:曹植渴望“自今徙意,莫复相妒”,只不过是对一种脉脉温情的无望的呼唤;曹植到那种“皇天降监,贤者是听”的古老天命信仰里去寻求精神安慰,只不过是被压追灵魂的徒劳的悲叹!
为了准确、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作者在赋中运用了多种巧妙的艺术表现手法:例如以鹞雀相争构成象征,形象生动而又带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对话的运用恰切地表现了鹞雀二者的性情。
心理刻画准确传神:鹞鹰由“欲取雀”到“初不敢语”再到“意甚沮惋”,麻雀由“意甚怔营”到“意甚不移”,寥寥数语,准确表现了二者微妙的心理变化过程。
细节描写尤其栩栩如生,如写麻雀在鹞鹰面前“不早首服,捩颈大唤”,“目如擘椒,跳萧二翅”等另外,全篇结构也是颇具匠心,作者宕开情节发生的开端,直接以“鹞欲取雀”开篇,使得主体内容突出而又醒目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结尾在几只麻雀“相将入草,共上一树”这一平静和乐的场面之后,突又提出麻雀“但食牛矢中豆,马矢中粟”,使读者的心情由紧张之后的平静重新走向难以摆脱的凄然,“麻雀”的不幸再次引起人们深深的共鸣和无尽的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