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湖广均州府有一名妇女叫秦香莲,其夫名叫陈世美,堂上双亲,膝下一双儿女。虽是小康人家,日子也过得去。
这陈世美是个读书人,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一心用在赶考做官上,家务事全由秦香莲一人承担。
秦香莲非常贤惠,上敬父母高堂,下抚一双儿女,还时常关照夫君,一家重担挑在肩上,从无一点怨言,把这个家里内外上下整理得井井有条。
公婆都夸她是个贤惠的好媳妇,陈世美也心喜有一个贤内助,儿女都说她是位好母亲。一个家庭,在秦香莲照料下,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大考的年头,陈世美拜别双亲与妻儿,去京城应试。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下子考中了状元。
陈世美考中状元,身价一下子变了,心也同时变了。皇帝见状元郎一表人才,就决定招他为驸马。为了当上驸马爷,陈世美编造了一套谎话,说什么自幼父母双亡,一直苦读诗书,并无婚配等等。
看来,真是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陈世美一通假话,骗过皇帝,顺顺当当地做上了驸马爷。住在豪华的驸马府,白天有数十名童仆丫鬟侍候,晚上有娇滴滴的金枝玉叶陪眠,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陈世美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什么父母呀,妻子啊,儿女呀,统统都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
陈世美一走,几年没有一丝音信,父母天天盼儿子,秦香莲也日夜望夫君早日回归,他们哪里知道,在陈世美的档案中,父母已是早死掉的亡魂,妻子也是不存在的幽灵。
后来连续两年荒旱,陈世美父母相继去世,秦香莲安葬好公婆后,闻听陈世美在京城作了大官,家乡也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一对儿女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这一路的辛苦不用说了,到京城一打听,才知陈世美已经当上一了驸马爷。秦香莲在京城举目无亲,只好硬着头皮,又气又恨地来到驸马府。
一到府前,守门的侍卫见秦香莲所穿衣服破烂不堪,又听她说要见丈夫陈世美,就狗眼看人,认定秦香莲是冒认官亲,又是打又是骂,要赶走她们三人。
此时恰巧遇见陈世美出府,一见秦香莲与自己的儿女,心中不由一惊。秦香莲见到陈世美,大喊:“相公!相公!”儿女一见父亲,一齐喊起:“爹爹!爹爹!”
三人哪里会料到,陈世美脸色一黑,气急败坏地大骂门差:“你们怎么让一个疯妇到驸马府来捣乱!马上给我乱棍打走!”可怜的秦香莲,竟在亲夫唆使的狗腿子的棍棒下,被赶走了。之后,陈世美怕生后患,竟然派武士韩琪前往追杀。韩琪在”三官庙”追到秦香莲三人,经香莲诉说之后,为了不昧了良心,韩琪放走了她们三人,自己却因无法向陈世美复命而自刎。一霎时,真是天黑地暗,秦香莲似跌入万丈深渊,多想一死了之啊!
可看看一双幼小的儿女,秦香莲无论如何也得活下去。一个好心人告诉她,你有这样大的冤屈,怎么不到开封府包大人那里去告他呢?
于是秦香莲就带着两个孩子奔往开封府,向包拯告陈世美杀妻灭子。包拯便把陈世美骗过府来。先以婉言相劝,希望他认下妻儿,骨肉团聚。但陈世美依仗皇势,昧着良心一概否认,甚至企图杀害香莲,包拯迫不得以,只好开堂审讯。
皇姑、国太闻讯,相继赶来庇护,用尽种种手段,威胁包拯放过陈世美。包拯无可奈何,将俸银三百两送给秦香莲,劝她带儿回家,勤劳度日。香莲愤然不受,并埋怨包拯官官相护,有冤无处申。包拯听了秦香莲的话,愧愤交加,宁愿弃官去职,主持正义,硬是顶着国太、公主的天大压力,杀了那负心欺君的陈世美,演出一幕流传千古的“铡美案”。
陈世美在历史上实有其人。据《均州志·进士篇》记载:“顺治十二年,乙未科史大成榜,陈年谷,官贵州思石道兼按察司副使布政司参政。”又据《湖北历史人物辞典》记载:陈世美,清代官员,原名年谷,又名熟美,均州(即湖北均县,现丹江口市)人。出身于仕官之家。清初游学北京。
顺治八年(1651年)辛卯科进士。初任河北某地知县,后因得康熙赏识,升为贵州分守思仁府兼石道按察使,兼布政使参政。根据湖北丹江口地区民间传说和1992年在丹江口市发现的有关陈世美的碑文记载,陈世美不但不是杀妻灭子、丧心病狂的忘恩负义之徒,还是一位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体察民情的清官。
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所谓嫌贫爱富、杀妻灭子之事,乃系嫉贤妒能之辈所为,因此,湖北均县有”北门街不唱陈世美,秦家楼不唱秦香莲”的俗语。那么陈世美是怎么背上这千古骂名的呢?
据有人考证,陈世美在贵州为官时,同乡同学来投,谋取官职,他多次接待,并劝以刻苦攻读以求仕进。后因来投者日多,难于应付,乃嘱总管家一律谢绝。家住均州城郊秦家坡的同窗胡梦蝶,昔日与陈世美进京赴考时,曾以钱财相助,因来投陈家,却遭总管家回绝,遂生报复之心,他将社会上一些升官发财、忘恩负义以及抛妻灭子之事,捏在一起,加在陈世美身上,编成戏剧《秦香莲》,在陕西、河南等地演出。
相传清末一河南剧团到均州演出此戏时,陈的一个后人看了,气得当场,陈世美第八代孙还组织家族众人,当场砸了该剧团衣箱,并殴打演员死伤数人,演出停止。
看来,历史有的时候真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沧海桑田之后,谁知道数百年前的呢?只有这些虚虚实实的故事能让我们体味人世的变幻和人生的无常。作为忘恩负义之徒的陈世美的千古骂名和黑脸包公的一世英名就这样相伴存在着,令人时时感到历史被人为定格的恐怖。